秘書長過了工作時間仍未下班，正當她想要透透氣而開門出來時，就看見走廊上的印卬，於是邀他入內閒聊。

原以為秘書長很冷淡，沒想到一過了下班時間就變得和藹許多。印卬依她所請地坐在沙發上，秘書長放下一杯熱茶在印卬面前：「巡邏不是那麼嚴格，你不用太緊張，在這裡休息一會兒不要緊的。」
「謝謝！」印卬拿起杯子，聞過無異狀才喝了一口，然後放下它。

「馬上就安排夜勤給你，會不習慣嗎？」她自己捧著專用的彩繪瓷杯在印卬對面坐下。
「隊長的用意就是要我立刻習慣。」
「他是個嚴格的人，而摩先生更是個嚴厲的人，你必須更加用心才行。」
「多謝指教。」印卬禮貌性地一笑。

「早上的事……」她猶豫了一下才又接著說：「你做得很對，即使摩先生有些生氣，但你是對的。」
「你的說法令我很意外，連隊長都不太高興呢。」
「是的，正因為十個保全人員當中，其餘九個不會有像你一樣的舉動，所以我才忍不住要給你肯定。」

「是嗎？」印卬想，若不是今天恰巧與一三六七佩德羅交換，陳設計師只怕會很危險，思及此，印卬就順勢問她：「摩先生會針對陳設計師提出控告嗎？」
「你可能又會感到很意外，因為摩先生並沒有這個打算。」
「的確很意外，這是為什麼呢？」
「我也不太清楚，或許是因為戴設計師吧！他們曾經有著師生情誼，後來又在工作上長年合作，現在雖然有了磨擦，摩先生可能不想再加深彼此心中的裂痕。」

印卬對秘書長樂觀的看法持保留態度，他將話鋒轉向與任務有關的方面：「聽說秘書室要處理所有的重要檔案，你的工作壓力很大吧？」
秘書長微微一笑：「你指的是什麼？」
「例如合約若有瑕疵，你們要負責嗎？」
「摩先生知道資料總會有給人看的一天，所以放在這個檔案櫃裡的資料當然都是沒有瑕疵的。」

這樣的回答有很強的暗示意味，印卬覺得自己低估了這個女人的城府。「那麼保管它們的責任也不輕鬆吧？」
「這也是你們的職責不是嗎？」
「人為管理的模式之下，難保不會有疏漏。」印卬知道自己套話套得危險，但他必須爭取機會與時間。

「人腦才是最複雜、最精巧的，任何設備都不會比它更完善，當然，得看個人如何運用；你別看摩先生日理萬機地十分忙碌，他可是相當仔細的人呢，凡是他親手動用過的檔案櫃，他都會當場變更密碼，在他再度授權之前，沒有其他人可以取閱文件，所以如果萬一哪天摩先生叫你來領取文件，記得向他要最新的密碼，否則會白跑一趟。」
「我記住了。」

「好了，今天就聊到這兒吧，我也該下班了。」秘書長拿起兩個杯子，印卬與她同時站起來，她笑著說道：「以後你經過這裡的時候如果我還沒下班，歡迎進來喝杯茶。」
看來她對印卬早上的作為真的很欣賞，所以才會給他額外的禮遇吧！

離開柲書室，印卬繼續著名為巡邏、實為探勘的行動，直至夜勤時段結束。


第三天印卬休假回家，他在路上就通知了卜士文前來商議。


「哇！你才剛去報到就出了一大堆狀況，虧你居然沒被發現是假冒的！」卜士文聽完印卬的報告後，只覺得一陣頭暈眼花。
印卬對鏡看著因長時間未卸妝而變粗糙的皮膚，沒好氣地回應卜士文：「少廢話，你對於人事檔案的事有什麼看法？」到底是什麼原因沒造成他洩露底細，這是三天來令他最困惑的事情。

卜士文想也不想就回答：「不就是杜若之搞的鬼嗎？」
「他說只有照片來得及撤掉，而且也只能壓著三個星期不用補交。」這已經非常不容易了。
「那是你去報到的兩天前說的，也許他臨時又另外派人去做了手腳；如果你那麼想知道的話就向他求證呀！」我又不是姓杜的跟班，哪會知道的比你多？

「我問了，他說這個部分是屬於軍方機密，不能對我細說。」
「那“粗”的說法呢？」
「『你運氣不錯。』」印卬壓低了嗓子模仿杜若之的聲音。
卜士文深吸了口氣：「我們不要指望他了，繼續討論其他重點吧！」杜若之給情報給得也太吝嗇了，我們又不會把情報轉手賣掉！應該不會吧……

「也對，反正能過關就好，誰是內應不急著知道。」其實印卬極為重視這項疑點，只是不可能和卜士文討論出個結果來（每次都是問過他才覺得自己無聊白問），不如先擱下，自己再另行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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