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個國家，街上乾乾淨淨，沒有人販毒也沒有人當街搶劫。它的火車從不誤點，人民穿著講究，許多人都買得起最昂貴的行頭打扮自己。
在這個富裕的國家，人民普遍長壽，賦稅也不高，失業率遠低於歐洲，甚至可能也低於美國。它的老百姓斯文有禮，與世無爭。事實上，他們是慷慨的援助外國出資者、積極的海外事業投資者，以及大筆的融資者。
這個國家是日本，很多人眼中，它看起來有如天堂般讓人嚮往，但是翻開那裡的報紙，你會發現這個國家早已陷入燃眉的危機。
怎麼會走到這地步？
兩大風暴同時重擊
報紙的頭條會指出，問題出在銀行。日本的銀行家數過多，長期以來體質不佳，而且被壞帳所拖累。日本官方公布的逾期放款達37兆日圓，相當於日本國內生產毛額（GDP）的7％。
不過外界卻指出，實際的數字應該接近70∼80兆日圓。投資銀行高盛的東京分公司更悲觀估計，二○○○年，全日本破產或瀕臨破產企業的債務總共高達170兆日圓，將近1.3兆美元。
不幸的是，這些壞帳既無法打銷，也無法以正常放款來取代，原因是日本正遭遇兩大風暴—景氣衰退與通貨緊縮—同時重擊，對銀行來說，將有愈來愈多的正常放款惡化成新的壞帳。
造成金融業一本爛帳的導火線，出在銀行的融資對象：企業。
可以這麼說，凡是位於東京到大阪這塊精華平原以外的日本企業，沒有幾家具有國際競爭力，部份廠商（尤其是零售與營建業者）早已險象環生。不動產公司也正在加護病房吊點滴：自一九九一年以來，日本六大城市的商業不動產平均價格已經重挫84％。
日本企業的股價一路下滑。今年二月，日經指數自一九五七年以來首度跌至低於美國道瓊指數的水準。二次世界大戰後，日經與道瓊兩大指數始終相去不遠。但在一九八○年代，日經指數一度飆升至道瓊的14倍。到了今年二月一日，日經指數卻慘跌至一九八九年最高峰時期的四分之一。
「日本第一」成幻影
日本官方統計的失業率目前是5.3％（不久前的5.6％水準，創下了戰後最高紀錄），但是這個數字明顯低估了現狀。包括富士通、日立和東芝等電子巨人都在大量裁員；虧損連連的知名超市業者如Mycal和大榮，以及最近分別宣告破產的營建公司青木建設和佐籐工業也遣散了大批員工。總計去年宣告破產的日本企業家數，創下戰後以來的第二高。
由於美國經濟同陷衰退，日本去年的貿易盈餘縮水40％。整體經濟正在萎縮中，日本銀行預估今年的成績單將是負成長0.9∼1.2％。即使美國近來的復甦可望對日本有所幫助，前景仍不樂觀。
全日本3700家上市企業中，超過兩千家企業此刻沒有任何投資，反而忙著清償債務。儘管利率已經逼近零，這些企業卻必須搶救因為資產價格重挫而大量失血的財務。資產價格仍然不斷滑落中—一九九九年起，消費者物價每年下跌一％。通貨緊縮是消費者的福音，但卻是借錢經營者的噩夢：債務的負擔隨著時間累積，愈來愈沈重。難怪許多企業急著整頓資產負債，解決與銀行之間的爛帳。
突然間，原來閒適、安全又繁榮的日本，頓時不再那麼迷人。這就是那個十幾年前矢志要征服世界的國家嗎？
一九八○年代末期，日本的海外投資高達6500億美元，而將近半數資金都集中在美國。日本人買下了哥倫比亞電影公司、圓石灘高爾夫球場、紐約洛克斐勒中心等，向來是美國表徵的重要資產。美國人對於傅高義一九七九年暢銷書的書名《日本第一》，早已見怪不怪。隨著新力、東芝、本田與豐田等大廠在各地連戰皆捷，八○年代的日本企業，在在顯露出萬夫莫敵的態勢。
然而八○年代結束時，「日本第一」早已變成幻影。從那時到現在，日本又發生了哪些變化？（全文請見五月號天下雜誌）
台灣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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