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她竟然笑了,難道她已經有處理方法了?看她的樣子,有可能色誘我到沒有人的深山,做掉我後,挖個洞埋了…說不定她有一票黑社會的男朋友,直接就叫我自已挖洞,然後從背後給我一鎗……
正胡思亂想間,她說話了:「說的好,我本來就不是什麼良家婦女,而且我很喜歡郝思嘉啊!」
呼!還好,趕快順水推舟一番:「那我們叫妳思嘉好了?」她滿意的點了點頭,我這才鬆了一口氣。出道以來,還沒這麼驚險過。
「其實我們從高中起就叫她思嘉了啊!」又是那個清脆的聲音,這個人居然還會引用白居易的古詩,想必一定是個有著優雅文學氣質的美少女,這會兒我終於可以看看她的真面目了,她就坐在思嘉的旁邊,是第四個女孩。
咦?
身旁的人也不約而同的發出各種聲音:「啊?」「嗯?」「蛤?」「斯…ㄟ?」(最後那一聲是嘉宏先吸起掛在嘴邊的口水,再發出的聲音。)
總之,我想此刻他們的心中一定和我一樣,有一種不協調感。原因無他,就是現在眼前這一個女孩。
她和她的同學們坐在一起,可說是黯然無光,所以我們剛才一直沒有注意到她的存在;換句話說,她,不是一個美女,甚至可以說是半隻恐龍!原來她就是我剛剛憑著偵探的觀察力「感應」到的那個「有點肥」的人……
這個女孩一看大家都在看她,立刻低下了頭,也難怪,身邊周遭都是美女,唯獨自已不是,那就好像一片毫不起眼的葉子,夾雜在五朵嬌豔欲滴的鮮花之間,豈有不自卑之理?
由於她低著頭,我們只能看到她束成馬尾的頭髮,和白晰卻有些圓圓鼓鼓的臉頰,那臉頰上泛著紅暈,想來是不好意思吧!
其實也只有我在看她,其他幾隻色鬼,瞄了一眼便又把視線轉回那幾朵花身上去了。
小燕子將手伸過來拍了一下她,說道:「青姐,妳怎麼不說話?輪到妳了啊。」
小龍女也說:「她大概害羞吧…」
思嘉跟著說:「其實青青高中跟我同班時,就叫我思嘉了喔。喂!青青,妳幹麼低頭故作害羞狀?對面又沒有帥哥,不要裝了啦!」
喂喂!什麼對面沒有帥哥?我看妳要去做視力檢查!
這會兒她們口中所謂的青青,終於慢慢抬起頭來,有道是:千呼萬喚,頭始抬起來,猶拿可樂半遮面。
「我…我是第一次聯誼,我叫楊巧青…就這樣…」
這下我可猶豫了,雖說以前曾幫許多各類品種的恐龍取過外號,但多半是用「啊,妳的牙齒很像小白兔,我們叫妳小白兔吧!」或「妳穿的這件前面有口袋的衣服讓我想到小叮噹耶!」或者「聽說非洲某些地方最欣賞像妳這樣的女人,讓我們叫妳黑美人吧!」……等等之類的話來混過去,現在情況可不一樣,前三個都取了絕代美女的外號,總不能急轉直下,太明顯了。
(PS:根據作家三毛在非洲撒哈拉沙漠的見聞,當地土著認為越是龐然大物般的女人,就越美麗,所以我並不是無中生有。)
再細看這個女孩,嗯,說真的,要不是略胖了些,絕對可以稱得上是個美女,她有細細的眉毛,大而黑白分明的眼睛,這會兒頭抬起來了,眼睛還是看著桌子,眼睫毛低垂著遮住了視線。
真要說她是隻恐龍,也絕對是最可愛的三角龍。
就可惜,唉…她實在應該去「妹登峰」或「最佳X主角」勞改一番,必也是個可與群花爭鋒的美女。要不然嘛就生在古代,聽說唐代的審美觀就是微胖的女人最美……
我再朝她看了一眼,誰知她也正好偷眼向我瞧來,一接觸到她的眼神,突感一陣電流從眼睛通到大腦,再通到脊髓,瞬間在腦海浮現的一句話,竟是:
回眸一笑百媚生!
我再也不多想,立刻說道:「楊家有女初長成……」
話才一出口,女孩清脆的聲音打斷我:「你該不會想說楊貴妃吧?人家是歷史上有名的美女,這比喻不成的啦!不要,不要……」
「姑娘何出此言?」我笑道:「人的審美觀是有朝代之分的,妳大可不必妄自扉薄,依我看,妳若是生在唐代,恐怕讓君王從此不早朝的,就是妳了…」
「這不行,」她仍搖著頭笑道:「何況楊貴妃、貴妃的,多難叫……」
「其實,」我看著她的笑容傻了眼,幾乎忘了她是恐龍的事實:「楊貴妃是普天下人對她的稱呼,但皇帝卻不見得如此叫她,讓我們假設她的名字也有個『青』字,小名也叫青青,我們仍是叫妳青青,如何?」
「這…」青青還在猶豫,思嘉倒說話了:「好啦!把妳比喻成楊貴妃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妳以前……嗚嗚…要不是……」
她的話沒有說完,青青一把摀住她的嘴,朝我笑了笑:「好吧,謝謝你。」
又一陣電流傳遍全身,這…這種感覺是……
野狗拍拍我的肩膀:「喂,山地人你怎麼了?臉這麼紅?」
「啊,我有點感冒…」我甩甩頭,心跳的頻率幾乎是平常的兩倍,臉不紅才怪呢!難道是因為說了違背良心的話,開始自責了嗎?不對啊!我明明說的是內心深處真正想說的話。
「該我了吧!我的名字是林秀瑜,你欠我一次。」旁邊第五個女孩說道。
這聲音,原來是剛剛抽到我鑰匙的女孩,我向她看去。
披肩的黑色長髮、亮亮的大眼,紅潤的薄唇微微笑著,難怪嘉宏為了載她,連上帝都信了。和她比起來,小龍女太冷淡,小燕子太稚嫩,思嘉又太嗆人……她是個讓人看了就心曠神怡,再也不忍移開視線的女孩。就美麗的程度而言,比前面三位有過之而無不及。
正待說話,我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忙做了個抱歉的手勢,接起電話。
「喂!」
「喂!山地人嗎?」
「我是啊!」
「你在搞什麼?」
「怎麼了,你是誰?」
「香蕉你個芭樂啦!連學長的聲音都不認得?」
「啊!阿義學長喔,什麼事?」
「幹什麼你?全部人等你一個!」
「咦……」
「咦你個頭!趕快給我三分鐘趕到!」
那邊掛了電話,我才猛然想起,今天要歡送球隊的大四學長,昨天才通知的,我竟忘得一乾二淨。
「怎麼了?」小燕子問道。
「對不起,我們籃球隊的大四學長今天辦歡送會,我…我得去一下…」
「那你還來聯誼?」思嘉瞪著我。
「我忘記了嘛,抱歉,我馬上趕回來,半小時就好。」
「馬…你這個大白痴,健忘的個性什麼時候才會改?」嘉宏幾乎是吼著說。
我笑著在他手臂上重重捶了一拳:「喂!小聲一點,全麥當勞的人都在看你,你不怕嚇到人家啊。」
正伸手擋掉嘉宏揮過來的拳頭時,林秀瑜說了:「哼!現在你欠我兩次了。抽到你的鑰匙不肯載我,該幫我取綽號時又要跑掉,我有那麼討厭嗎?」她嘟起嘴,臉上的笑意已經不見。
拜託!有哪個心理正常的男人會討厭妳?
我看了一下錶,時間緊迫,再不去,等一下可能會被阿魯巴至死。
(特別為女性讀者解釋一下,所謂的「阿魯巴」,是男孩子在過生日或被眾人視為眼中釘時,所舉行的一種儀式,詳細情形不便說出來。還有,若有人問妳願不願意當他阿魯巴時的柱子,千萬不要答應!)
「真的不是故意的啦!啊,你們先玩『猜心』吧!」匆忙間丟下這句話,我已經往樓梯口跑。猜心是我們除了遇到一大票恐龍,每次聯誼必玩的遊戲,嘉宏他們已經駕輕就熟了。
下樓梯前,忍不住回頭,青青正拉著林秀瑜的手說話。
我過了馬路,跨上機車疾馳而去。已經是晚上八點十分了……
一路上風馳電疾,猶如流星趕月,事情迫在眉睫,所以管他的紅綠燈,想來送人到醫院的救護車也沒我快。眼見聚餐的海鮮店就在眼前了,我看準一個空的停車位,衝過紅燈左轉後漂亮的「插」了進去。關掉引擎,不禁佩服起自已高超的技術。
「老兄,技術不賴嘛!」身後突然有人說話。
我用眼角瞄了一下說話的人,他似乎正打算把機車牽進這個停車位,可是被我搶先了一步。沒辦法,這世界是很現實的。
「還好啦!」脫下安全帽,我帥氣的撥了撥頭髮,當然是用我最酷的姿勢回過頭來給他一個下馬威。
他正笑瞇瞇的看我,咦?那輛白色的機車和那一身制服為什麼那麼眼熟?…
「闖紅燈外加沒有後照鏡,恭禧發財啊。」他仍是笑瞇瞇的拿出了一本冊子:「麻煩行照和駕照拿出來。」
「啊啊,警察先生,我是因為趕時間,可不可以放我一馬?」剛剛的帥氣和酷勁兒,一瞬間變成無家可歸的小孩般誠懇、純真。
「本來呢,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因為我的女朋友前幾天和一個小白臉跑了。所以我現在一看到像你這樣的小白臉就不爽,廢話少說,證件拿出來!」他的笑臉突然變成青筋滿佈的可怕嘴臉,敢情我真的讓他想到搶他女朋友的人。
喂喂,和像我這樣的人跑了,是她的福氣,你該祝福她吧?
我這人有一個優點,那就是絕不輕易放棄,尤其是事關皮包塈痝抴L敬的兩位國家元首。我怎忍心看他兩位老人家命喪九泉?
「警察先生,我家是甲級貧戶,弟弟得了小兒麻痺,一百零五歲的曾祖父去年中風,請你看在我獨力維持家中的開銷份上,當作沒看到好不好?」情急之下,只好搬出已逝世多年的曾祖父和尚未出生的弟弟,以博取他的同情。其實我也不是完全說謊,曾祖父若不死,今年正好一百零五歲,而且,我確實是家中「開銷」最大的。
他似乎有些動容,我正在暗爽時,他卻說道:「唉!我真的很同情你,可是你要知道,我們當警察的也很可憐,三天兩頭就要考察,還要算業績的,太久沒幫政府多賺一些罰金,搞不好工作都要丟了。我今天若放過你,那我家堣@百二十歲的曾祖母,還有一出生就失明、缺手缺腳的表弟怎麼辦?」哇咧!竟然比我還淒慘?我的眼角不禁滴下了淚水。
有道是:聞警察先生此言而不涕淚縱橫者,其人必不忠也。
我的忠心當然是可表日月,因為我在罰單上簽名時,一想到那兩位我最敬愛的開國元首,可說是血淚相和流!
孝感動天的警察先生終於騎上車離去,我最不能忘記的是他的背影。
但畢竟飯還是得吃,屎還是得拉,生活還是要過下去,想我堂堂六尺之軀,乃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一陣傷心過後,便開始計劃如何編個理由跟老爸再要些生活費,邊想著邊走進了海鮮店。
「唷!看看是誰來了!」
「他奶奶的,老子要畢業了,你現在才來,是不是存心咒我畢不了業啊?」
「厚!你慘了你,準備坐一年板凳吧!」
「不要以為一年級當先發球員就很屌……」
排山倒海而來的「槓攪」聲把我道歉的聲音完全淹沒,這…這真是那些平常和藹可親、善待學弟的學長嗎?還是酒精的力量真的如此可怕?
我立刻想起了平常對我最好的經理,Amy學姐,身為籃球隊中唯一的女性,她對我這個學弟可說照顧得無微不至。Amy學姐,妳在哪堙H快來救我!
等等…嚇!那…那個站在椅子上,正捲起袖子做出健美先生動作的人,那結實的體格,渾厚的肌肉……還有那張臉,怎麼那麼像Amy學姐?
這…這怎麼辦?啊,對了,還有隊長,隊長一向最公私分明了,想到這,我像溺水的人抓到繩子般,急急的找尋隊長的身影。
「大家不要吵!聽我一句話!」呵!這充滿了威嚴的聲音,可不是隊長是誰呢?只見他將正在發酒瘋的眾人推開走向我,大家聽到他的話也靜了下來。
「你為什麼遲到?」他口氣平靜的問道。我鬆了一口氣,看來隊長沒喝醉。
「我…我曾祖父突然中風,必須趕回家去,所以…」反正一樣是中風,去年中風和今年中風也沒什麼差別了。相信曾祖父在天之靈,也會原諒我這麼做吧?
「原來如此,」隊長點了點頭:「那你是一定要趕回去了?」
「是啊,我也很捨不得學長你們要畢業了……」
「沒有關係,你只要有道歉的誠意就好了,那不然這樣,給你兩個選擇,第一個是向每個要畢業的學長敬三杯酒,那你就可以走了…」
「這…這個不行,隊長你知道我是不喝酒的……」啤酒的味道又苦又澀,我才不喜歡喝咧。何況這一次畢業的學長有十來個,不喝死才怪!
「喔…那你是選第二個了?……」
他銳利的眼神向我掃了一下,我不禁打了個冷戰。
「各位兄弟!」他突然提高音量大吼:「阿魯巴!竹蜻蜓式!」
還來不及反應,我已被眾人舉在空中,有如待宰的小雞。這時才猛然想起,這所謂的竹蜻蜓式,一向只在老一輩的人口中聽過,卻不曾看過。聽說是要阿魯巴外加360度大車輪旋轉,一直到獵物精盡人亡…不!精疲力盡為止。
想不到這個極刑,如今我竟要親自體驗!看著周遭學長們一張張猙獰的臉孔,我一咬牙,哼,大丈夫死則死耳,大不了也是碗大的疤,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況且君子報仇,三年不晚……
隊長仰頭一口乾了杯中的酒,然後把杯子往地上一砸,石破天驚的喊道:「目標Amy,衝啊!」
我從自已張開的雙腿看出去,眼前突然讓出一條路,路的盡頭是Amy學姐雄壯威武的體格,她正扳著手指的指節發出「喀、喀」的聲音,眼神不懷好意的看著我,還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
學長們殺聲四起,眼見是要衝過去了。
士可殺不可辱,我立刻將全部的氣聚在丹田,用生平所有內力喊出:「不要!我喝!我願意喝酒!」
隊長手一舉,所有人動作停了下來。手再一揮,學長們把手放開,我立刻驗證了今天早上才上的物理定律:自由落體。
「碰」的一聲,屁股雖然疼痛,但保住了貞操還是值得的。
剛掙扎著站起來,隊長走過來扶我一把,笑道:「其實我這人是很公正的,既然你是因為不可抗力的因素才遲到,算了!每個學長敬一杯就好。」
「真的?」我果然沒看錯,隊長是好人。
「我騙過你嗎?」
「沒有啊。」
仔細回想,確實是沒有。
隊長一向是說到做到,比如說教練宣布我當先發球員那一天,他說,為了慶祝,要『請』我吃飯,然後我們就去吃牛排。付錢時他說:「我跟教練說了很多你的好話,因為我看得起你。還有我『邀請』你來吃晚餐,也是因為看得起你。」
想當然耳,為了感謝,出錢的是我。
還有,我們大一剛加入球隊時,訂做的那套球衣要二千塊。隊長跟我們拍胸膛保證一定會去殺價。果不其然,我們只用一千六就買到了。雖然後來逛夜市時,發現它已經降價到一千元,但隊長的愛心還是不變的。
邊想著隊長以前對我的好,邊心懷感謝的跟著他走到桌旁,大家都已經就坐了。Amy學姐親切的幫我拉開椅子,我就坐在隊長的旁邊。
「我知道你不喜歡啤酒的味道,對吧?」
言下之意,莫非我可以用「麥仔茶」來混過去?趕緊用力的點了點頭。
「有一種酒的味道很像果汁,這是我特地為你準備的。來來,嚐一口看看。」他倒了一杯紅色液體給我,我嚐了一口……
咦?這根本就是果汁汽水嘛!
「這個叫玫瑰紅酒,加了蘋果西打,味道跟果汁一樣。」啊啊!隊長,你對我這麼好,我無以為報!竟然為了我,騙大家說這是酒,還取了一個這麼詩意的名字……
太好了!這種果汁,喝再多也不怕!我拿起杯子向著隊長:「今天第一杯,先敬我們的隊長!」
「你等一下,」隊長叫來老闆不知吩咐了什麼,不多久,老闆拿來一個裝生啤酒的玻璃杯。
「你用這個杯子,每個學長敬一杯,就可以走了。」果然是說到做到。
「咦?可是這個杯子少說有500cc,我…我可不可以用小的杯子每人敬三杯?…」
隊長扳起臉:「男子漢的約定怎可不遵守?難道你想……?」
我在他的眼神中看到阿魯巴三個字,忙道:「沒有沒有!當我沒說!」反正是喝果汁,大不了多跑幾次廁所。
「來!乾杯!」隊長替我倒了滿滿一杯,我二話不說就一仰而乾。
沒時間浪費了,還得趕回去,眾美女都在等我呢!
我索性站起來,一個一個敬過去,這什麼「玫瑰紅」還滿好喝,除了覺得肚子有點漲之外,也沒什麼感覺。
「祝隊長事業順利……」
「你祖媽咧十八歲啦!你是咒我考不上研究所喔?」
「不是不是,祝考試順利…」
「志強學長,我會想你的…」
「你又不是女人,你想我,我也不會高興。」
「那我會努力忘記你的,雖然你在我心中的份量是那麼重……」
「$$%媽#&*$%,噁心死了!」
「阿義學長,聽說你要當兵了,軍旅愉快…」
「#$&娘#&*&%,你爸抽到海陸仔,愉快個屁!#%*祖媽%&*#$………」
「對不起…」
(PS:馬賽克的部分,不便解碼,若有須要,請查閱『唐詩三百首—台灣版』,記得作者好像是陳松勇、萬梓良…等人。)
就在這離情依依的氣氛下,我向即將畢業的學長們一一敬酒,空氣堨R滿了TNT炸藥的味道,唉,醉不成歡慘將別……
喝完最後一杯,一看手錶,已經過了半個小時,再不趕回去,搞不好那些女孩已經遭了毒手了。
我放下杯子,拱手道:「各位,青山不改,綠水長流,今日終須一別,他日江湖重逢,再行杯酒言歡,小弟先告辭回去探望得心臟病的曾祖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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