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坐過野雞車嗎?請看(春風無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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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nyih
2001-06-17, 02:58 AM
春風無痕(7)

做莊的看起來和剛剛牌九的莊家氣度上不太一樣,方頭大耳,眼神透露出一陣詭異的光芒,讓阿宏不是很喜歡。

「底十元,無限大!」莊家揚眉語氣有點冷。

無限大?阿宏楞了一下。

西空仔不假思索抽出十元到桌中央。

第一次發來兩張牌,牌面上的是一張梅花五,西空仔拿起來墊到底下,將覆蓋的那張牌轉過來慢慢看。往下拉了一些,立刻看出是一張梅花九。

西空仔不動聲色,把牌重新放回到桌上。

上家牌面大,是張A,把錢往桌子一丟。

「二十!」

每個人都跟了,西空仔更是毫不猶豫的跟注。

接下來又分發了兩張牌,擺在西空仔面前的牌是梅花五,紅心六,紅心八,覆牌是梅花九。而莊家的牌面是紅心二,磚塊二,還有一張梅花K。西空仔的下家牌不好棄權了,上家則是磚塊A,黑桃A和黑桃四。

牌面上還是上家大,只見他又推出錢。

「三十!」

莊家跟了。

西空仔猶豫一下,舉手要把錢推出去,阿宏在旁輕輕拉他的衣袖。

從目前來看兩家都有對子,而西空仔什麼都沒有,運氣好一點下一張牌讓他湊成對子最大也只不過是九對,不用比馬上輸給上家的A對,唯一的希望是得到一張七湊成順子,但是這個希望不大。而且四張牌下來已經下了八十元的注,如果這一把輸了那剛剛贏的錢不就全吐出來?因此阿宏要西空仔再考慮一下。可是西空仔自認手氣正旺,哪聽得進去這些言語,義氣剛強的把錢推出去。

「跟!」

莊家沒話,連阿宏也說什麼。

第五張牌發下來的結果莊家得到方塊Q,上家又得到一張梅花四,湊成了兩對。

「五十!」上家牌面大,先出價。

莊家笑著說:

「難到你是葫蘆?想看看你的牌底,跟了!」

聽到這句話,西空仔已經知道莊家的牌不是三張A就是兩對,而上家就難說了,可能是兩對,也可能是葫蘆,如果是葫蘆的話那就他贏了,但是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不跟的話就太冤枉了。

阿宏就是怕西空仔又跟,緊張的又扯他的衣袖,西空仔甩了開。

「跟了!」

莊家對上家笑笑。

「可以看你的牌了吧!」

「就是兩對!」

「兩對?」莊家瞇著眼嘖嘖叫。「可惜啊,我是三條,貪財了!」

說完,莊家斜著嘴角伸手要去攬桌面上的錢,西空仔卻大笑一聲。

「世大,還有我你忘記了嗎?」西空仔將底牌掀出。「歹勢,順子!是我貪財才對!」

西空仔笑嘻嘻地將錢攬過來,此時阿宏卸下一口氣,算一算,西空仔竟然贏了將近五百元,這可真讓人咋舌啊!

「贏了不少了,可以轉去啦!」

是贏了不少,五百塊,這是一筆不錯的數目了,西空仔也有意停止。但是莊家看到西空仔的眼色立刻對他說:

「兄弟,玩一擺贏錢就要走這對別人太不公平了吧?還是你的膽量就是這樣而已?」

賭博這件事說西空仔沒膽量可就犯了他的大忌,只見他原本要站起來的姿態又重新坐下。

「既然世大這麼說我只好再陪一擺囉!」

莊家點點頭,點的很曖昧。

站在身後的阿宏見到莊家的眼神卻有了一股不祥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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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nyih
2001-06-17, 02:50 PM
牌發到第四張,莊家的桌上牌面是三一對,梅花五。上家的牌不好已經早早收場,下家則是梅花七,方塊八,黑桃十。西空仔桌面上是梅花K,紅心六,方塊六,覆牌是紅心K。

到這裡西空仔明顯佔了優勢,看著桌中央堆滿的錢不禁讓他雀躍不已,心想,這是注定讓我來發財。於是裂著嘴喊:

「兩百!」

莊家撇起嘴角朝西空仔笑。

「牌大果然膽子就大,我敢開飯館也不怕人客大食。」手一晃,將錢丟了出去。

下家的人看起來正在遲疑,額頭上猛冒汗,眼睛不停地眨晃,過了一兩分鐘才見抿著唇把錢推出去。

「我也跟!」

算一算累積到目前也將近一千元,這是什麼數字啊!阿宏膽顫了一下,應該有半個豬肉攤了吧!而西空仔不但完全不放在眼裡,眼中甚至充滿自負的殺氣,看的阿宏著實佩服自己的父親有這樣的自信,如果這種精神用在別的地方無疑的將是令人驕傲的人。

「少年家氣魄好!」

莊家一手靠在桌子上,一手分牌,冷冷地看著西空仔。

牌一到手西空仔立刻拿起來瞇,牌桌上的錢也讓他的手心微微汨汗,兩隻深邃的眼睛有了堅毅的嚴肅,彷彿這是一場生死決戰。

終於,牌角慢慢出現訊號。

西空仔嘴揚,輕輕的揚,然後將牌翻到桌子上。是一張黑桃K。

西空仔立刻朝下家的牌看,翻出來的是一張方塊J,西空仔暗笑,看來他已經沒指望了!再看莊家,果然不錯,又翻出了一張三,現在他已經有三張三。

「三條卡大,世大出價!」

莊家瞧了一眼,淡淡地說:

「免多,怕把你驚到,一百就好!」

一股被羞辱的感覺油然生起,觸動了西空仔的脾氣。

「我會驚?世大真愛講笑,我跟,我不但跟而且還鎖你全部!」

阿宏嚇一跳,莊家桌上的錢至少有好幾千塊,西空仔怎麼這麼衝動。

「賣啦,賣衝動!」阿宏拉拉西空仔的衣袖。

「聽到沒少年家?你朋友叫你不要輸太多!」

莊家嘲弄的語氣讓西空仔更為不滿,甩開阿宏的手,帶點憤怒地低聲對他說:

「你宰佯啥米?現此時伊是三條認為可以將我的兩對吃死死,就算伊不是三條而是葫蘆,我的葫蘆也比伊大,驚啥米?你不懂就不要說話啦!」

「少年家,就算你要所我也看看自己夠不夠格,你桌面的那點錢想鎖我未免太好笑了吧!不過我欣賞你的氣魄,所以就算了吧,我會當作沒聽見!」

兩人間的對話和牌面的激烈引起了小小騷動,傅龍隨著聲音走過來,看到西空仔的情形忍不住征大嘴巴。

「你在起哮喔,玩這麼大!」

「人爭一口氣,你莫宰佯啦!」西空仔眼眶已經燃出火焰,撥開傅龍的手,說:「我桌面雖然錢不多,但是我有一個肉攤可以吧!」

「西空仔!你不要再哮了可以嗎!」傅龍大驚失色,連忙抬頭對莊家說:「明大仔,伊少年卡衝動你不要見怪,這件事就這樣算了!」

「喔!原來你就是西空仔!」菜頭明用眼角斜睨西空仔,一種鄙視的光芒射了出去。「莫怪莫怪,莫怪你這麼有膽識,原來你就是關仔嶺的西空仔。」

「按怎?鎖不鎖?」西空仔被揶揄的怒火沖天。

「你真過份你知嚜?」阿宏終於忍不住憤怒,抓著西空仔的肩膀大聲斥喝:「你怎麼可以把肉攤拿出來賭,你有沒有想到你阿爸會按怎想!」

「是啊,乖囝仔就不要做衝動的代誌!」

菜頭明一旁打哈哈,卻惹的西空仔相當不悅,用力撥開阿宏的手,氣憤的叫:

「幹!恁爸的代誌啥米時陣輪到你來管?你是恁爸的啥米郎?」

「我是你的…………」阿宏原本要衝出來的話又硬生生的嚥回去,一張臉僵在那裡說不出話。

怎麼說?說出來誰會相信?又怎麼解釋兩人間的那層關係?

阿宏呆在原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西空仔轉頭對著菜頭明問:

「按怎?敢嚜!」

「我菜頭明有啥米不敢?只要你敢簽一張契約我就敢收!」菜頭明手一揮,讓人拿來一張紙。

西空仔頓了一下,最後咬著牙說:

「我不識字,你寫好我按手印!」

「有氣魄!欣賞你!」菜頭明裂著嘴陰陰地笑。

寫完後,菜頭明將契約書遞到西空仔面前,西空仔為了怕被騙就使個臉色要阿宏念內容給他聽,阿宏憤怒中,拒絕做幫兇。西空仔拿給傅龍,傅龍沒輒,過來念了一次然後傳回給西空仔。

拿著那張紙,西空仔的手開始發抖,額頭上的汗滾到契約書上面染成一個圓。他知道牌一翻開人生就會從此不同,雖然現在有點猶豫和後悔,但是面對一群人眼睜睜的看自己展氣魄,面對菜頭明的揶揄,這口氣怎麼吞下去!而且,牌面上自己明顯佔上風,沒有理由把該贏的錢推出去,甚至有了這些錢可以在關子嶺風光多少?可以買個好的房子不用在窩在半山巔,連戒賭都無所謂!

西空仔緊緊咬著牙,咯格的聲音連身旁的人都聽得見。最後,伸出大拇指,在契約上按上紅紅的指印。

「這樣可以吧!」

西空仔將契約書丟到菜頭明的臉上,但是他沒生氣,只是拿起契約書點頭看一遍。

西空仔雙手按在桌子上,狠狠地說:

「現牌!」

「你先現!」菜頭明伸出一隻手,擺出請便的姿勢。

wenyih
2001-06-17, 02:51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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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nyih
2001-06-19, 03:35 PM
啪一聲!西空仔把牌往桌上一翻!

「我是十三葫蘆啦!按怎,你就算也是葫蘆嘛愛去旁邊喘!」西空仔一臉驕傲篤定會贏的神氣瞪著菜頭明。

「嘖、嘖、嘖!牌還真大,果然是英雄出少年!」菜頭明嘴裡滋滋地叫。「好加在我不是今天才出來走跳,若無,真正會被你驚死!」

「講啥米哮話,不現牌恁爸要收錢了!」

西空仔微微笑著,彎下身準備將桌上連同菜頭明面前的錢全部攬過來。

「等一下!錢要攬過去也先看一下我的牌。」

菜頭明陰陰地笑,伸手要翻牌。但是在他伸手之前阿宏看到他的手做了一個小動作,很小的動作,小到阿宏以為自己看走眼。

牌一翻開,菜頭明用既冷又硬的口氣對西空仔說:

「歹勢,錢是我的!」

「鐵枝!」一旁的人忍不住叫了出來!

西空仔整個愣住,看著菜頭明面前四張三碰一聲跌坐在椅子上。

「哪嗚可能!哪嗚可能!」西空仔不斷的喃喃念,眼神剎那陷入空茫。

「我去了!我壞了!我會被貴伯打死!」傅龍整個人抖的不像話,臉色蒼白得像死屍一樣。

阿宏則完全傻住,好像倏地掉到山谷底下,在嶙峋的石頭上掙扎喘氣。他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也知道這一張牌將撤徹底底改變阿爸的一生,長久以來他一直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造成阿爸的境遇,現在他終於知道了,而且,隱約中一股不安的氣氛籠住身上。

阿宏張著嘴巴不停喘氣,盡力把身邊的空氣都吸納過來,他怕自己會在一瞬間窒息。

突然,阿宏像想到什麼,指著菜頭明大叫:

「伊作弊!」

「幹!你博古的!∼」西空仔一聽又從椅子上蹬起來,狠狠地在桌子上拍了一下。

菜頭明臉色一沈,惡狠狠的說:

「這位兄弟,你那一隻眼睛看到我用那一隻手博古的?你不要含血噴天!」

「我…..我…..我…我看到你那隻手動了一下!」阿宏指著菜頭明剛剛放在桌上的手,抖著嘴唇說。

「真正是好笑到顛顛倒!誰人規定賭博的時候手不能動?」菜頭明大笑一聲。「西空仔,你不要輸不起就賴天賴地,我菜頭明敢開這個場就不信你這一套!」

「我相信兄弟說的話,如果你沒有博古的怎麼可能贏我!」西空仔眼底充滿紅絲,脾氣幾乎爆開,伸出手對菜頭明說:「還我!契約書還我!你博古的沒資格贏這局!」

「你講啥米哮話?輸不起不要在這裡嚇死嚇症,恁爸不是被唬大漢的,你卡差不多耶!」

菜頭明被西空仔挑的怒火上升,不但撂下狠話還把頭一甩,立刻從四周圍了七、八個人過來,個個都面露兇相,一副只等菜頭明點頭就要噬人的模樣。

傅龍抖了幾下,見情況一觸即發,連忙走上前對菜頭明陪笑臉。

「明大仔,伊卡少年不懂事,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伊計較,我立刻把伊帶走,今天的代誌就散散去了!」

阿宏見情況不妙,也伸手拉著西空仔要往外走。

「來轉啦!先來轉再講啦!」

兩個人死推活拉要把西空仔帶離現場,但是這樣的動作卻讓西空仔的不滿更為高漲。

「恁們在衝啥曉!恁們是不是兄弟?今日伊騎到我們頭殼頂吃夠夠,恁們不幫我還講這種話!」

西空仔越說越覺得窩囊,終於,整個脾氣衝爆開,兩隻噴火的眼睛直向菜頭明燒去。

突然,西空仔大叫一聲:

「幹!我跟你拼!」

雙手一撩,西空仔將牌桌朝菜頭明掀了過去,菜頭明嚇一跳,退一步躲開,並且斥喝一聲:

「乎死!」

話方落下七八個人立刻手持棍棒朝西空仔三人衝去!西空仔和阿宏馬上抓起椅子抵抗,傅龍嚇得半死,連忙雙手掩頭用他今生最快的速度逃到門外,又因為他不是當事者因此免除被追打,但是他站在門外也不敢離開,怕被說沒義氣,只好擠在一堆人中觀看。

西空仔和阿宏難敵眾手,雖然有椅子可以護身和反擊,但是身上也被木棍重重地擊了幾下。

「走!緊走!」

阿宏一手拉著西空仔拼命殺出重圍,但是西空仔打的正當眼紅。

「幹!恁爸不甘願,死也要搶回來!」

噗一聲!一棍擊中西空仔的後背,痛的他撫背彎身哇哇大叫!

阿宏年紀稍長力氣大了點,死拉活扯硬將西空仔拉到門口,而西空仔此時也已經知道大勢已去,再拼下去也不能挽回什麼,心想,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有報仇的機會,於是跟阿宏轉身逃出橘園。傅龍見兩人殺出重圍連忙追過去,只見一堆肥肉在泥濘不平的橘園內跌跌撞撞又滾來滾去。

一班打手追到門口本來要繼續追打西空仔三人,卻被菜頭明喝住:

「免追!憑伊那種角色相信也不敢再來猖狂,伊娘的,落車頭也不探聽我菜頭明是啥米郎!幹!」

三個人逃出橘園在產業道路上狂奔,傅龍跟在後面上氣不接下氣的叫:

「等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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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nyih
2001-06-24, 08:18 AM
(10)

跑了一段,西空仔兩人停下腳,雙手撐住膝蓋呼呼喘氣,轉頭看到傅龍摀著胸口邊跑邊罵:

「我會被你害死!這下叫我按怎跟貴伯交代?博那麼大,連肉攤也給輸輸去!」

「講那是啥米哮話!若不是那個垃圾博古的恁爸會輸?靠伊人多是嚜?恁爸馬上轉去調兄弟跟伊討回這個公道!」

「好了沒?」阿宏忽然斥喝一聲,把傅龍喝的一愣一愣的。「若不是你愛博會發生這款代誌?你知不知道博這個字會害你到啥米程度?現此時代誌到這款地步你還死鴨子硬嘴皮!你氣魄好為啥米不好好做生意?像這樣就代表你角色好嗎?」

西空仔被罵的很不服氣,憤恨的火團朝阿宏噴過去。

「看啥?我有說錯是嚜!」阿宏自認有理,不客氣的回瞪回去。「你想看看,現此時代誌變成這樣要怎麼解決?要不是你的衝動會變成這樣?」

「是啊!」傅龍邊喘邊答腔,整個臉上肌肉卻揪成一團。「如果大家宰佯是我帶你去菜頭明那裡我不但會被貴伯罵死,甚至也不用在關子嶺站起了!」傅龍一臉憂愁地說著。

「驚啥曉!」西空仔手一揮,一股慷慨就義的激動說:「我自己作的代誌自己承擔,絕對不會連累你!」

「話是這麼說,但是……..」傅龍還是覺得愧疚,他知道如果不是自己強帶西空仔去賭也不會發生這種事,雖然西空仔的為人不會把自己拖下水,但是愧疚還是無法從心中卸下。「現此時要按怎?」

「現此時?」

西空仔被問的有點沒主意。本來每天這個時候應該是開心回家吃晚餐的,但是現在這種情況看來這頓飯可能會吃的很辛苦,很心虛。還是先回家吧,父親應該還不知道這件事,回去以後再找機會自首,這樣的話比較妥當。

「轉去啦!不轉去還在這裡衝啥?」

「你敢轉去?」傅龍不可置信的問。

「有啥不敢?大丈夫男子漢有啥不敢!」

「我跟你轉去好了。」阿宏說。「至少我可以見機幫你講講話。」

「贊成!」傅龍苦著一張臉說:「讓阿宏跟你轉去,我莫法度,我只要想到貴伯那張臉我就腳手皮皮欻。」

「免啦免啦!」西空仔揮揮手拒絕。「又不是要抓去剁頭驚啥,還要人陪?」

「好啦!好啦!免再講廢話,讓阿宏陪你轉去啦!」

傅龍很瞭解貴伯的脾氣,因此堅持讓阿宏陪西空仔回去,他知道,至少在必要的時候可以有人排解他們父子倆的對立,這不然事情會不可收拾。

在傅龍的推拉下,西空仔半就半反對的蹬著腳步。

抬頭,看到眼前的天色,是逐漸暗下來了!



原本西空仔預估消息不會那麼快傳到貴伯耳裡,但是他沒有想到小小的關子嶺藏不住任何祕密,就像花要開,風雨也不能阻擋它綻放。西空仔輸掉肉攤的消息立刻由現場人員轉播,每一個關鍵,每一處細節翔翔實實從熱心人的嘴裡演義那段驚心動魄。也讓貴伯聽的心跳幾乎停止,扶著木凳臉色慘綠。而貴嬸聽完除了大驚失色外還不住的哭。

「這個憨孩子,按怎去和那些專門吃那科的人拼!按怎會這麼傻!」

「妳在哭爸是嚜!」貴伯脖子上一條條的青筋掙的比黑蚯蚓還粗,對貴嬸憤怒的責罵:「這個死孩子攏是妳寵壞的妳還敢哭參?真是家門不幸!人家講,寵豬抬灶,寵子不孝,一點都沒有錯!」

「伊一定是被人扛轎才會這樣,若無按怎會輸這麼多!」

「散散去!」貴伯不以為然的反駁。「自己的囝仔有幾根毛會不知道?妳不要牽天賴地!這個死孩子轉來我若不把伊摃死恁爸再叫伊一聲世大,幹你祖媽,越想越氣,越想越不值!早知道出世的時候就把伊夾死!免得現此時嚇死嚇症敗傢伙!了尾仔!了尾仔!幹!」

貴伯敵不過心中的憤怒,站起來四處搜索,看到門邊立著一根扁擔立刻走向前拿在手上,然後搬一張椅子坐在門口,斥怒奔張,惡狠狠地盯著門前那一條小路,嘴裡不停地咒罵:

「這個死孩子,恁爸在這裡等伊轉來拗斷伊的腳骨,幹你娘,破少年!」

貴嬸第一次看到丈夫這樣憤怒,不敢答腔,只好悄悄地躲在門後看。

西空仔終究瞭解多桑的個性,根本不敢大搖大擺從前門回家,於是帶著阿宏繞過產業道路,從屋旁的小竹林躡走躡腳的回到屋前。

從竹林遠遠的看,不禁讓西空仔嚇出一身冷汗,只見多桑開張兩腳坐在門口,左手插腰,右手一根扁擔斜插在地上,兩隻眼睛好像齊天大聖的火眼金睛,衰老的軀殼雖然瘦癟癟的,但是身上散發出的火卻可以燃燒方圓幾公里的心虛。那架勢簡直就像瘦關公準備帶兵出擊,讓西空仔不但嚇出一身冷汗還不停的哆嗦發抖。

「這下去了!多桑一定宰佯了,是那個爪耙仔給伊通風報信,真正是不把我害死不甘願!」西空仔一邊發抖一邊抱怨。

「你不是說大丈夫男子漢驚啥曉?現此時你是在欻啥?」看到父親畏懼祖父的神情阿宏忍不住還是要調侃一番,但是他馬上將話拉回來。「現在要按怎?」

「按怎?」西空仔看到多桑的陣勢一時也亂了方寸。「我怎知要按怎?」

「去面對現實吧!」

阿宏將手搭在西空仔的肩上,誠心的向他建議。西空仔知道事情還是要面對,不可以這樣一輩子躲著,頂多讓多桑發洩一下罵個幾天一切還可以重來,一個肉攤而已,很快就可以賺回來!

「這樣也好,總不能讓他一直坐在那裡,天晚了!」

深深吸了幾口氣,西空仔向阿宏點點頭,懷著愧疚贖罪的心情站起身走回家。


PS:如果你常往來於台北高雄,甚至你坐過「野雞車」,
那麼,你應該會對這部小說有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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