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
甯寧打開了門,河馬首先走了進來。我抬頭向他後面看了一下,靠,還帶著兩個膘肥體壯的大漢。是不是想拍電影啊?我心塈N笑了一下,還和我來這個。中國老百姓不是有句話嗎,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我桑桑命都不要了,我還怕你幾個破男人?
我連站都沒有站起來,懶洋洋的靠在椅子上,看著他們。
河馬摸了一下甯寧的臉,乖阿,怎麼樣啊這段時間?桑桑聽話嗎?
甯寧笑了一下,挺好。桑桑很聽話,哪里也沒有去。
河馬看了我一眼,這就好,這就好。
門關上了。河馬帶著那兩個一看就沒什麼腦子的男人向我走了過來。
桑桑,想好了沒有?
我抬了抬眼皮,想好了。
真的想好了?
真的想好了。
說說聽聽。
我要走!我站了起來,直視著河馬,河馬,我告訴你,我一定要走!
有個性!如果你出得了這個門,你就走。
河馬,我忍了你很久了,你那麼大一個男人,怎麼會這樣對付一個小女人?
你tmd別廢話,我告訴你,你出得了這個門,我就讓你走!
說話算話?
說話算話。
我走到那兩個男人面前。一個長著一張像苦瓜一樣狹長的臉,眼神兇狠。一個腦袋圓圓的,光光的,像極了燈泡,估計蒼蠅到上面也會滑倒。我用手指著苦瓜和燈泡說,靠,好歹看著也這麼魁梧,幹點什麼不好,偏偏要來對付一個女人?你們精力旺盛的話可以去參加奧運會舉重阿,還能tmd為國爭光呢。
河馬笑了,桑桑,你什麼時候都非常有意思。
我說,是啊,我是有意思。
我邊說邊向門口倒退著,我心婼L算著,就這麼拖著他們,到門口的時候迅速的開門,長腿一跨,不就出去了。
馬上就退到門口了,我轉過頭,剛要拉門,突然腳下一個趔趄,我頭重腳輕的倒在了地上。
眼前tmd金星亂晃,我搖搖晃晃的站起來,看到了苦瓜在咧著嘴傻笑。
我*。
甯寧走過來扶住了我,桑桑,你真tmd是個孩子!他們在逗你,你還當真了,你以為你能走得出去?
我一把甩開了甯寧,你tmd給我滾!我的事不要你管!
甯寧吃驚的看著我,狠狠地罵了句,你屬狗的,好壞都咬!
我也狠狠地回罵,靠,你裝什麼裝?你那雙手我還嫌髒!
甯寧身體抖了一下,桑桑,算你狠,你就是今天被整死了,也與我無關!
我心媗葷搕F一下,我怎麼可以讓甯寧知道我的想法?甯寧,你太不瞭解桑桑了,我不想拖累你,所以我必須和你劃清界線!是我該承擔的,我必須承擔!


河馬走到了我的面前,桑桑,什麼時候了,還這麼勇敢?
我冷冷得看著他,沒有世界末日,也沒有外星人侵佔地球,你說什麼時候了?
你tmd就是一個小*子!我養著你,你還敢談什麼愛情?你也配!
我是不配,可是你更不配!
我怎麼不配?
你配嗎?你如果愛你的老婆,對家庭負責任,就不會在外面拈花惹草,更不會包養情婦!你的責任感呢?你的能力呢?你的手段呢?就是用來對付一個個什麼都沒有的女人?我tmd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鄙視你!
我還沒有說完,臉上突然火辣辣的挨了一巴掌,我憤怒睜大了眼睛,我看到了甯寧漲紅的臉!
你打我?
我還就打你了!你以為自己是誰?少說兩句沒有人會殺了你!
和甯寧對視的瞬間,我看到了甯寧眼堸{過的晶瑩。真是個傻女人,甯甯,一直以為你聰明,可是你知不知道,你這樣舉動並不會減少桑桑的災難阿!
我狠狠地推開了甯寧,沖到河馬面前,河馬,你是不是個男人?
河馬冷冷的看著我。
我看著他,聽到了自己幾乎有點顫抖的聲音,河馬,如果你是個男人,就放桑桑走!這一年多來,桑桑真的很感激你的照顧。你看著,這銀行卡我不要,這房子我不要,這輛車我也不要,這條項鏈我也不要,這堜狾釭漱@切我都不要!我只要我應該有的自由。河馬,桑桑還很年輕,只有24歲,你成全桑桑吧。桑桑謝謝你。我不叫你河馬了,我叫你何老闆。何老闆,你的年齡幾乎要和我的父親一樣,和你在一起,我不幸福。你經歷的女人那麼多,桑桑只是那麼不起眼的一個。漂亮的女人那麼多,你根本就不缺女人,何必在乎一個桑桑?我求求你,放了我,放了桑桑......
這是我第一次這樣的哀求一個人,自尊被我卑微的踩在了腳下。
河馬靜靜的聽我說完,突然放肆的大笑,桑桑,你以為你這樣我就可以放你走?不可能!如果你看上的是什麼富豪,不說比我何某人厲害,最起碼也小康標準,我還可能放你走。你現在這樣tmd是在打我的臉!我用賓士,鑽石養著的女人,居然看上的是一個窮小子!你讓我的臉放在什麼地方!你太不懂男人了!還有,你多高尚,不要一分錢,你以為你是誰?杜十娘,董小宛?還指望別人來歌頌你?你真tmd傻!你現在就是tmd一個*子,現在是,以後也是!
血液瘋狂的在血管媬U燒,燒得我全身都在疼痛!我指著河馬,尖聲的大罵,你tmd的無恥,下流!你操!你以為你什麼東西?你tmd就是好!你有幾個臭錢就為所欲為?你的手tmd永遠都洗不乾淨!現在是,以後也是!
河馬惡狠狠的看著我,揮了揮手,你敢這樣罵我?我今天就讓你知道我的厲害!打你髒我的手,你們兩個用點力氣!
苦瓜和燈泡像得到聖旨一樣,惡狠狠的向我撲來。


燈泡先抬起了手,狠狠地打了我一個耳光。眼前又出現了金星,晃動的我看不清楚東西。然後,耳光一個接一個的蓋了過來,清脆響亮。我感到臉上被撕裂了一樣的痛,火辣辣的,幾乎要麻木、腫脹的感覺,耳朵不停的嗡嗡作響。我一遍遍的在心塈i訴自己,桑桑,是個人的話,就忍住!你tmd敢哭出來,敢叫出來,敢求饒,出門就讓汽車給撞了!你一向是勇敢的,最勇敢的,最最勇敢的!你一定要忍住!你一定要站著,不要倒下!
我努力的,努力的支撐著,隱約的聽到耳邊甯寧哭喊的聲音,夠了,夠了!她還是個孩子啊!桑桑,你求饒好不好?好不好?河馬,我替桑桑求你了,好不好?
我感到一種溫熱的液體從嘴角流了出來,鹹澀,有些發腥。我用手擦了一下,不屑的罵著,靠,你嚎什麼什麼嚎阿?我還沒死呢!
甯寧跑了過來,試圖去拉住兩個男人的手,她尖叫著,桑桑,你的臉腫了!你流血了!你們不要打了,再打她就要毀容了阿!
我的心突然狠狠的痛了一下,靠,我怎麼沒有意識到我會毀容呢?臉是什麼?臉是一個女孩子最在意最珍惜的資本!桑桑是漂亮的,是漂亮的。如果桑桑毀容了,怎麼去找陳陽?陳陽又怎麼能接受?要是媽媽看到了,媽媽該有多難過?我要去找陳陽,還要找一份好好的工作,我也要回家看媽媽,我怎麼可以讓他們這樣的摧殘?
我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向後退了幾步,捂住了臉,我tmd第一次沒有志氣的開口了,我幾乎是哀求的口吻,河馬,求求你,不要傷害我的臉!我還年輕啊!你可以打我別的地方,我求你了......
河馬更加放肆的笑了,桑桑也有害怕的時候?我今天還就是要毀了你的臉,看你還有什麼資本勾引男人?
在河馬的笑聲中,我突然有些失控,靠,tmd你怎麼變得這麼懦弱?你的勇敢堅強呢?拼了!
我放下了手,突然碰到了休閒褲的口袋,硬硬的,對,這是那把水果刀!我怎麼忘了呢?我幾乎像得到寶貝一樣的拿出了水果刀,殺一個夠本!
燈泡看著明晃晃的刀,獰笑著看著我,小女孩,你幾歲了?一把刀就想怎麼樣啊?過來,過來啊,你一招都過不了。
我看著這兩個人高馬大的傢伙,我知道,我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勞的。
甯寧在一旁急得大喊,桑桑,你不要做傻事阿!
我突然的笑了,真的笑了,這個世界都怎麼了?這怎麼那麼象拍電影阿?甯寧你那麼擔心幹嗎?河馬還有你們這些東西,那麼囂張幹嗎?不就是一個桑桑小女人嗎?我是傷害不了你們,可是我也不會再讓你們傷害!
我拿起刀,狠狠地向自己的左腿大腿上紮了下去,鮮血立刻四散飛濺!奇怪,一點都不痛。我大聲地喊著,河馬,夠不夠?!夠不夠?!
河馬沒想到會出現這個場面,愣在了那堙C
我又補了一刀,我失去控制的大聲吼著,夠不夠?!夠不夠?!
當我第三次舉起刀的時候,甯寧撲了上來,桑桑,你再紮,你先殺了我!
我抬起頭,看到甯寧眼睛堣@串一串的淚水,那麼多,簡直要把人淹沒一樣。我試圖抬起手去為甯寧拭去淚水,甯寧,我怎麼讓你哭了?
可我的手,怎麼也抬不起來。我拼命的讓自己堅強,可是雙腿已經不再聽話。我慢慢的癱軟在地上。
甯寧伸手撕下了自己的寬大T恤的袖子,在我的傷口上溫柔的包紮。
河馬回過了神,狠狠的罵到,小*子真tmd狠。你以為你這樣我就會放你走?
三五
我知道自己總是太衝動,所以經常受傷。可是每次做事情,我從來都無愧過自己。包括這次對河馬,儘管我知道他不會那麼輕易的放我走,但是沒想到的是,這麼的不容易。我抬起頭看著為我包紮傷口的甯寧,用盡力氣向她微笑,甯寧,你不要哭,我不痛。
你真是個豬!甯寧忿忿的罵著,眼淚卻還是沒有止住,總是認為你自己很勇敢,是不是?
我無聲的笑了一下,甯寧,謝謝你。
傷口包紮好了,甯寧把我扶了起來。我靠著椅子強撐著站立著。甯寧轉過了身,面對著河馬。
老何,玩夠了沒有?
河馬饒有興趣的看著甯甯,甯寧,你想幫她?
甯寧堅定的點點頭,是,我想幫她。我想讓你放桑桑走。
說個理由。
因為她是我的朋友。
朋友?
是的,朋友!甯寧突然激動了,和我在一個寢室呆了四年的朋友!這個理由可以嗎?
河馬不屑的笑了,這也算理由?
甯寧也笑了,老何,對你來說,也許不算。因為你們這些商人,能走到這一步,已經沒有友誼這個概念了。我問問你有嗎?你們之間有的只是利益、金錢、美色,為了這些你們可以用盡一切手段。當然,還包括轉讓彼此的女人。我問你,你給我們做的那個工程,是不是以我為條件的?是不是我老闆把我tmd像商品一樣轉讓給你的?女人在你們眼睛堶惜偵繷ㄓㄛO,你們根本不會去愛上一個女人,卻喜歡像貓捉老鼠一樣玩弄著女人,對不對?
河馬又笑了,甯寧,你真的很聰明。
甯寧又說話了,所以,既然不愛,你就放桑桑走,成全她。
我沒有玩夠呢。
我一下子又激動了,靠,你還想怎麼玩?桑桑陪你!
你tmd閉嘴!甯寧回過頭惡狠狠的罵了我一句,又轉過了臉,老何,既然走到了這一步,適可而止吧。
你是什麼東西?河馬罵到,我也根本沒有把你放到眼睛堙I
我蹣跚著挪了過去,一把推開甯甯,費什麼話,想怎麼樣吧?河馬,乾脆點!
有個性!河馬放肆的笑了,桑桑,最吸引我的就是你的個性。
你tmd的利索點,給個條件!
河馬看著我,一字一句地說,好,給你條件。你只要肯從這個房間爬到小區門口,我就放你走。永不糾纏!


聽到這句話,我差點氣笑了,我指著河馬罵到,靠,你以為我是一條狗阿?
我就是認為你是一條狗,而且是喂不熟的那種!河馬說著,轉頭看著甯甯,加重了聲音,我就是讓你們看看背叛我的下場!
你tmd就是一個流氓!
你還真說對了,不是流氓我也不會混到現在。給你臉你不要臉!乾脆點,沒時間陪你玩了,你說,爬還是不爬?
我瞄著河馬,我還給你說了,我今天不爬!
到底爬不爬?
你喜歡這樣運動你自己運動,我絕對不會!
很好,那你就還這樣呆著吧!呆到你想清楚為止!走!河馬說著,揮了揮手,兩個跟屁蟲立刻向門口走去。
我心嵒x得難受,不能就這樣算了!我這是幹嗎?白白的被修理了,自己還紮了兩刀,這幾個東西毫髮無損的回去了?怎麼可能!
我在河馬轉身的一刹那,閉上眼睛,把水果刀狠狠地向他的後背刺了過去!
就是為他抵命,我也認了!
手腕卻在半空中被人緊緊地抓住了。我睜開了眼睛,看到抓住我手腕的,竟然是,甯寧!
甯寧,你瘋了?你為什麼攔著我?
甯寧幾乎是憤怒的搖了搖頭,桑桑,我真想不明白,你怎麼從來不用腦子?!
我也憤怒了,刀尖幾乎就要挨著河馬的衣服了,就這麼前功盡棄?河馬回過了頭,看到水果刀,臉色立刻變的慘白。
甯甯,你不要管我!
我還tmd管到底了!甯甯邊說邊把水果刀奪了過去,扔的遠遠的。
河馬臉由慘白轉到紫紅,他走到我身邊,高高的舉起了手,我抽死你!
甯寧一把抱住了河馬的胳膊,老何,我替你打!
我吃驚的看著甯甯,甯寧真是說打就打,左右開弓,清脆響亮。我做夢都不會想到甯寧會這樣打我,淚水立刻充滿了眼眶。
好,你打吧,你打死我,總比他們打死得好。
我就是要打你,我打你,為什麼總是那麼笨?總是要裝的很勇敢?總是用自己的心思去想別人?總是那麼單純?總是讓關心你的人擔心?你可不可以不勇敢?可不可以用用腦子?可不可以在關鍵的時候像條蟲子一樣的縮起來?你是我見過最傻的女人!
淚水一滴一滴的滴了下來,我閉上了眼睛。從來沒有人問過我,你可不可以不勇敢?桑桑,你可以嗎?
當我睜開眼睛的時候,甯寧已經面對著河馬,老何,你說的條件算數嗎?
當然算。
我來爬,讓桑桑走!


我愣住了。
河馬愣住了。
就連苦瓜還有燈泡也愣住了。
我親愛的甯寧,我冰雪聰明的姐妹,我同一個寢室的老大,我睡在上鋪的兄弟,我最頑固的情敵,就在這麼多雙目光的注視下,慢慢的慢慢的俯下了身體,然後跪倒了地上!
淚如血湧,再也收不住了,我忍不住哭出了聲音,甯寧,你這是幹什麼啊?
甯寧回頭看看我,靠,你就這點出息!收起你的眼淚。
我模糊著眼睛喊著,你給我站起來,站起來!
河馬的聲音也變了,竟然有點顫抖,好感人的友誼阿,我服!只要你從這堛成鴝迠〞糷f,我就算栽了,不再糾纏桑桑!
甯寧問道,永不糾纏?
永不糾纏!
好,我爬.
模糊的視線堙A我看到甯甯向前彎曲著身體,這樣美麗高傲的甯寧,她是真的要替我做這樣屈辱的事情。我怎麼可以讓甯寧這樣為我忍受侮辱?
我一瘸一拐的走過去,一把拉住了甯寧,你給我起來阿!
甯寧一把甩開了我,走開,沒你的事情!
我走到河馬面前,再也顧不得自己氾濫的淚水,我哭泣著嚷道,河馬,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很有意思嗎?很好玩嗎?你看看現在跪在地上的那個女人,她懷著你的孩子!你怎麼可以這麼對她?你還有沒有一點點人性?你為她的孩子想過沒有?想過沒有?
甯寧突然顫抖著聲音喝斥我,靠,別給我提孩子!
就在一切都亂了的時候,竟然聽到門鈴的聲音!似乎是聽到了房間堶捫E烈的聲音,門鈴聲停止了,換成了焦急的敲門聲。
甯寧抬起了頭,幽幽的說了句,他終於來了。
他?
我扶起了甯寧。在河馬的示意下,苦瓜打開了門。
走進來的,竟然是一個女人!
三六
進來的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女人。不對,用漂亮來形容是不合適的,應該是非常有氣質的一個女人。她已經不年輕了,40多歲的樣子,短髮,消瘦,白皙,身上散發著高貴優雅的氣息。
她進到房間堙A環視著四周,稍微的愣了一下。當她的目光停留在我的臉上和身上的時候,她的眉頭皺了起來。
老何,你是不是這次太過分了?
河馬的臉色緩和了很多,走了過來,你怎麼來了?
我為什麼不能來?女人微笑了一下,我來看看我的丈夫,有錯嗎?
河馬有點尷尬的笑了一下,你身體不好,應該多注意休息。
女人走到甯寧的面前,你是甯寧?
嗯。
是你打的電話?

是你懷孕了?
嗯。
女人走到河馬面前,搖了搖頭,厲聲說道,老何,你這次玩的真夠過火的。收斂收斂吧。一個懷孕了,一個被你打成這樣,你還是個男人嗎?
河馬低下了頭,他竟然低下了頭。
女人繼續說道,河馬,20年前,你是怎樣對我信誓旦旦?我又是怎樣和家人斷絕關係跟著你這個一名不文的窮小子來到這個城市?你又是怎樣發誓要對我好一輩子?你變得太快了。這麼多年,我睜隻眼閉只眼就算了,孩子都那麼大了,為了面子,也就忍了。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是要遭報應的!
女人又走到甯寧和我面前,小姑娘,你們那麼年輕,幹點什麼不好?我不是為了你們而來的,我是為我的家庭。不說了,你們走吧。還有那個叫甯寧的,不要奢望生個孩子來挽留男人的心,不可能。他不會對任何人動心的。連自己結髮妻子都這樣背叛的男人,你不要有希望了。把孩子做了吧。
我看著這個女人,中年女人,不卑不亢,冷靜理智,真不知道面對這樣一個丈夫,她怎樣承受了這麼多年。
我想要說些什麼,甯寧拉了一下我的手。
謝謝。甯寧說完,扶著我向外走去。
剛到門口,突然聽到河馬的聲音,你們這樣走太容易了。
女人突然走到河馬面前,聲音開始顫抖,老何,你說她們應該怎麼走?怎麼走?!
我在這個冷靜的女人顫抖的聲音堜白了,她的痛苦絕對不會比我們少!丈夫的背叛,當年即使第一夫人希拉蕊一直強撐著堅強,到最後不還是淚流滿面?更何況這個平凡的女人,修養的再好,也不會沈默了。
河馬看著她,你不要總是用以往的事情來壓我,你去看看,我的圈子堶戚一個不是這樣?
即使全部是這樣,我也不希望你是!不希望我的女兒一直尊敬的父親是這樣一副嘴臉!女人失控的喊道,老何,這麼多年你想過你的女兒嗎?你以為給她點錢,送她到美國讀書就是給她幸福嗎?我也不需要再忍了,你是不是希望她們給你的女兒打個電話,彙報一下她父親的行徑再走啊?
聽到女兒,河馬的臉色竟然緩和了,還有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慈愛。看來每個人的心堻ㄕ陬蛦怓X軟的地方。河馬這種人,竟然這樣疼愛他的女兒。
河馬揮揮手,你厲害!我讓他們走,我們的事情,不要讓女兒知道。
我在甯寧的攙扶下走到了門口,走出門的那一刻,我回過了頭,對著女人,深深的鞠了一躬。
女人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她說,我不希望再見到你們。


甯寧把我攙到她的車上,我軟軟的坐著。甯寧沒有說話,開著車從小區出來,臉上的表情深不可測。
老大,你這樣的表情真像老巫婆阿。
豬,甯寧說話了,你就是個豬,剛剛自由了,又貧嘴。
我也笑了。
我看著那個女人,感到自己就要低到塵埃堨h了,甯寧說道,我不知道,河馬有這麼一個出色的老婆。可惜了,現在成了個不管不問的無聊太太。
有這麼好的老婆還招蜂引蝶,我搖了搖頭,真tmd鄙視他。
這就是男人。甯寧看透了一切的口氣,有時候真讓人感到絕望。
什麼絕望阿?我不滿的看了她一眼,我到40歲的時候,不知道會不會這麼美。
臭美。
你怎麼把她給搬來了?
你以為我和你一樣笨呢?做什麼事都動動腦子,腦子!我在河馬的手機堶惇搢鴠L老婆的號碼,就存了。想著可能會用上。沒想到還用上了。所有出軌的男人,面對自己的家庭,多多少少都會有點愧疚。
老謀深算。不過還好遇到這麼個妻子,如果安小冉遇到那樣的,就慘了。
邊說邊聊,我透過車窗看ZZ的風景。第一次發現,原來是這麼的美!是秋天,高大的法國梧桐已經被風吹黃了樹葉,有些在簌簌的下落。太陽高高的掛著,暖和卻不刺眼。我突然壓抑不住的興奮,從今天起,從現在起,我桑桑是自由的拉!可以自由去愛,自由去追求所有夢想中的幸福!可以結束所有的骯髒和灰暗!結束所有的屈辱和下賤!我忍不住喊道,甯寧,靠著路邊,停車!
甯甯白了我一眼,靠,幹嗎?
我想下來走走!甯甯,我自由了!
你tmd腦子一定進水了。你的腿還要不要了?
甯寧一說,我才想到自己的腿。一想到,腿就開始瘋了一樣的痛,我抽了一口氣,快點開,你想讓我殘廢阿?
你多勇敢,甯甯又白了我一眼,你就是個白癡。
說歸說,甯寧還是加快了速度。


醫院,一大堆的忙活之後,我乖乖的躺倒病房堙C
甯寧坐在我旁邊,看著我,狠狠地說,聽到沒有?醫生說,距離動脈就那麼一點。你要是再牛一點,你現在不是在這堣F。
在那堙H我邊吃甯寧削的蘋果邊問。
太平間,甯寧不屑的看了我一眼,白癡。
我看著甯寧,突然感到真的像姐姐一樣的溫暖。我暗暗的下了決心,我不要陳陽了。甯寧可以為我做那麼多事情,我怎麼能那麼小氣?
甯寧出去了一會,回來後給我枕邊放下一遝錢。我不解的看著她,怎麼了?你要包我?
甯寧忍不住笑了,老四,你長成那樣我嚇都嚇死了。你看看你的臉,是不是比西瓜還要大?
我尖叫了一聲。
你身上一分錢都沒有了現在,我總不能見死不救吧。以後還我。在這埵n好治療,老實呆著。注意不要睡著了,注意點滴完了叫護士換藥。
你去幹嘛?照顧我唄。
我去河馬那堙C
為什麼?
甯寧長歎了一聲,桑桑,安小冉說得對,任何人都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該我了。我不像你,只是單純的包養關係。我們之間有利益關係,而且,我懷著他的孩子。他不會這樣放手。更何況,我叫了他老婆過來。
我著急得看著她,那怎麼辦?
怎麼辦也要辦。我不像你還有希望夢想,我什麼都沒有了。所以也就無所謂了。
甯寧帶上門走了出去。我心堬鬖W的不安,有種不祥的預感。
三七
在醫院的這段時間還真幸福,拜甯寧所賜,搞了個單間,還搞了個特護。我笑嘻嘻的看著甯甯,老大,俗是俗了點,我還是要說,有錢就是好。甯寧伸手拍了拍我的臉,豬,我是怕你這張臉把人家都嚇到了。
我用手摸了摸,老大,消腫消得怎麼樣了?
甯寧點點頭,還可以,能看了,能看了。
我不屑的撇撇嘴,靠,我什麼時候墮落到能看得地步了?
甯寧大笑。
看著甯寧給我削蘋果,剝香蕉,心媟x暖的,有一個超級美女對自己這麼好,不知道要羡慕死多少帥哥呢。就說那個給我治療的醫生吧,看到甯寧,眼鏡片後面那雙小眼睛亮得可以當臺燈了。當然我也跟著沾光,被照顧的無微不至。
甯甯問眼鏡,我妹什麼時候能出院阿?
看到美女問話,眼鏡笑得連嘴巴都要找不到了,不多不多,2個月吧。
什麼?這還不多?我說了,用最好最好的藥,最好最好的護理,要多長時間?
傷筋動骨一百天呢,按您說的,最少也要1個多月。
謝謝了,到時候請您吃飯。
一說吃飯,眼鏡的精神來了,見外了不是,到時候請也是我請阿。
眼鏡走了,我鬱悶的說,他算什麼啊?也輪得到請客?
什麼叫美女,看到了吧?甯寧笑嘻嘻的看著我。
切!我不屑的白了他一眼,那是眼鏡沒看到病好的桑桑。
兩個人就這樣拌著嘴,你一言我一語的,好像過去那些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就像我們之間從來沒有存在過陳陽一樣。我突然有一種小小的奢望,能在這埵矰@輩子該多好,就讓甯寧這樣照顧著我,多美。
當我把想法告訴甯甯之後,甯寧的眼淚都笑出來了,靠,你想我還不想呢。合著我就是你一個老媽子,不發工資還往堶扈{錢。
我討好的看著甯甯,老大,讓您破費了破費了。
甯寧搖了搖頭,你怎麼讓人恨不起來呢?


終於忍不住問甯甯,老大,和河馬之間怎麼說的?
甯寧沈默了一下,沒怎麼說,我會處理好的。
我還不死心,甯寧,你就說說嗎?要不,你跑了得了。
甯寧用手摸了一下我的額頭,靠,你沒發燒阿?我為什麼要跑?我這麼多東西都不要了?我容易嗎我?
我說,你tmd就是一個財迷心竅的傢伙,肯定前生不是餓死鬼就是凍死鬼。
幹嗎說的這麼難聽,桑桑?甯寧瞥了我一眼,我這些東西都是勞動所得。車,房子,不是河馬賣的,是我上個老闆送的,所以不用還他。我是做了一點假賬,但是我的大部分收入是我自己的工資還有簽單的提成。還有,就算是河馬給了我一部分錢,我為他這麼工作也是應該的。
我五體投地的望著甯甯,老大,不服你還真是不行。我怎麼學不會呢?
甯寧也笑了,你呀,少惹點事情就行了。
那你下一步該怎麼走?
當然是和河馬談判,第一,我有他的一部分證據,他不會讓我魚死網破的;第二,我有他的孩子,最起碼他不會像對待你一樣對我;第三,就算是真的查賬了,一個小小的財會,是不可能承擔這麼大的責任的,主要責任還是企業主,我頂多是連帶責任;第四,他現在最重要要做的,已經不是怎麼對待我,而是想別的辦法,保護他的資產。
聽著甯寧這麼井井有條的分析,我簡直驚呆了。在我桑桑的腦子堙A從來不會這樣一二三四的思考,總是走到哪里就是那堙C我簡直要崇拜眼前這個美麗的女人了。
你那天把我嚇的,還以為河馬真的不會放手呢!
我只是分析,甯寧歎了口氣,我永遠沒有他老謀深算。我只是在賭,他有沒有最後一點良知。
應該有,我說,看得出來,他還是蠻疼愛他的女兒。再怎麼著,你也懷著她的孩子。
說到孩子,甯甯這次沒有像往常那樣惱怒了。她下意識的摸了摸肚子,桑桑,也許你想不到,連我自己都想不到,我現在竟然不是那麼討厭這個孩子了。我那天看雜誌,上面說2個多月的寶寶,已經成形了,眼睛啊,小胳膊小腿阿,都有了。看到這堙A我就想,我的孩子是不是也成形了。在怎麼樣,也是個小生命。如果要真做了,還真是有點捨不得。
我被甯寧搞的心媕萺萿滿A老大,不想做,就生了。怎麼也養得起。我桑桑也升級作小姨了。
甯寧也笑了,你可別把孩子帶壞了。
我大笑,甯寧,你最好快點把你的事情搞定。
甯寧點點頭,我知道,我比你還著急呢。

這天正在休息,甯寧風風火火的進來了。
幹嗎?我鬱悶的睜開眼睛,人家睡覺呢。
看我給你帶誰來了?
誰啊?
我向甯寧身後一看,靠,羅湖生!這小子捧著一把鮮花,帥帥氣氣的站在那堙C天!我一把用被子蒙住了腦袋。
你幹嗎阿?甯寧不解的問。
還問呢,不活了,人家這麼醜,怎麼見人呢?太傷自尊了。
甯寧一把拉開被子,桑桑,你就裝吧。
我嘻嘻的笑了,和羅湖生打招呼,帥哥來了。
羅湖生把鮮花插好,來到我的病床前,姐,好點了沒有?
好多了,我故意的動了動腿,你看,踢球都沒問題。
踢你個頭。甯寧按住了我的腿。
你們怎麼認識的?我問。
豬,你以為就你自己關心小冉阿?你不是讓我經常去看她嗎?你這段時間腿不好,我更要去看了。就遇到羅湖生了,就認識了。就這樣了。
我笑了,看著羅湖生到肩膀的長髮,弟阿,你頭髮再長點,就是我妹妹了。
羅湖生也笑了,姐,你怎麼這麼不小心?這麼大的人了還會傷到腿?真讓人操心!
不是,我剛要解釋,甯寧忙使了個眼色,我明白了。
不是什麼?
不是讓弟操心,是想讓大家心疼心疼。對了,小冉好些沒有?
提到安小冉,羅湖生的笑容收斂了,輕輕的搖了搖頭,還是那樣,安安靜靜的,不鬧,總是微笑。在醫生的建議下,我買了架古箏給小冉。唉,看著她彈古箏的樣子,就心疼。怎麼會這樣?這麼好的女孩。
我的心也痛了,浮現出當初去小冉家混飯聽她彈古箏的往事,弟,你一定要好好照顧她。
我會的,羅湖生說,如果這樣下去還不可以的話,我帶她回千島湖,也許離開這個城市,會對她的病情有所幫助。
其實,失去記憶對小冉未必不是幸福,甯寧說話了,即使記得了,除了傷痛,又會怎樣?你要做的,只是讓她重新愛上你。
羅湖生點了點頭,甯甯姐說得對,所以我更要帶她回千島湖。
我望著羅湖生,弟,等姐出院了,再看一眼安小冉,你再帶她走。
羅湖生又笑了,放心了,姐,等著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