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onchou
2001-05-21, 12:38 AM
http://home.kimo.com.tw/higiga/pcry.gif 愛 飄 零 （二）http://home.kimo.com.tw/higiga/pcry.gif Author - Leon Chou
我變得很在意你們兩人的事。每當你們一起說笑、打鬧，甚至只是說話，即使非關情事，我竟也會難過上老半天，心中久久不能平靜。到此時，我感覺妳已佔據了我心中百分之七十的空間；妳已經開始影響我的生活了。
我在深夜為妳失眠的時候，總是坐在書桌前胡亂地寫下內心的千絲萬縷；在學校，我幾乎每天打球，想藉著灑在球場上的汗水，揮去心中的煩惱... 那些寫滿日記本的心情，字字都有妳的影子，句句都有我的憂愁。這些苦，憋得我心裡好難受，於是寫日記和打球佔去了我三年級大半的生活。
到後來，我變得很不喜歡和你們幾個人出去玩，因為我怕看到妳和阿志在一起，我不想再讓這樣的情景觸痛我的心。我以各種藉口推拖你們的邀約，然後才自己一個人在那裡想妳、難過。
天啊！這是什麼生活？自從開始喜歡妳，我的心情就籠罩著一片烏雲。我幾乎不再快樂，即使有人和我說笑，在一陣嘻嘻哈哈之後，我的思緒立刻又回到妳那裡。一個人靜默的時候、騎車的時候、晚上躺在床上等待睡意的時候 . . . 妳的影子就一再地浮現腦海。唉！到了這個地步，我只能說，我的時間、我的生活，是由妳的身影拼湊而成的。
X X X
然而在不久之後，一件事情的發生，改變了妳、改變了阿志、也改變了這一切。
記得那一天，阿志不知為了何事煩惱，他跟我說心情很鬱悶，想找個人來出氣。我勸他不要惹事、自找麻煩，誰知道一下課他真的跑到樓下二年級，隨便挑了個人就打。Ｋ、Ｄ他們急忙下去把他拉上來，指責說我坐在他旁邊也不阻止他。我實在很無辜，他根本就不聽我勸啊！真沒想到他會這麼衝動。
但此時說什麼都已經來不及了，更麻煩的還在後頭...
中午我們幾個男生一起去吃飯，忽然來了四、五個校外的流氓，把阿志架到女廁所後面，並恐嚇我們不准插手；阿志被他們用洗衣板打得頭破血流。事後我們被叫到教官室質問，雖然我們什麼也沒說，但結果阿志還是被記了大過。
就是這件事造成了你們兩人之間的裂痕。
對於此事，妳自始至終都保持默然，這令阿志非常不能釋懷，私下跟我們大大地抱怨。我也搞不懂，以妳和他的關係怎麼會不聞不問呢？我曾一再地想過，卻無法了解其中的緣故。是妳有所顧忌？有顧忌的必要嗎？這實在是不太合理。阿志為此終日眉頭深鎖，懊喪了好一陣子。就從那時開始，你們之間有了介蒂，也註定了分開的命運。
隔沒多久班上又換座位，我被換到妳旁邊。當時我心中又驚又喜、不知所措，又不知是什麼心理作祟，竟然言不由衷的說出「不要和妳坐」這樣的話，但又有誰知道那時我的心情是多麼亂。阿志也許是氣還未消，說了一些酸溜溜的話來挖苦我，雖然我早就有心理準備，但是卻也無言以對。結果我們還是坐隔壁，只是中間隔了走道，不過我仍然暗自歡喜 :p
接下來的幾天，是我長久以來最快樂的日子，因為我們聊天、說笑、玩鬧；我感覺到，似乎之前所有因妳而生的痛苦、煩悶，都突然煙消雲散了。可是，就因為我太忘形了，幾乎忘了坐在前面阿志的存在。以我的個性是絕對不會不管阿志的感受，但就是因為妳，使我無心地傷害了他。
那一天，好像是會計課，阿志終於忍不住了，臉色很難看地回頭說：「不要一直講話好不好？現在是上課時間！」到此時我才發覺自己實在太得意忘形了。我寫了紙條跟妳說，吵到別人了，不要再講話吧。妳卻回答我：「用說的就好了，何必寫紙條？」我知道妳是叫我不要太在意別人，但我當時真的是有種「良心發現」的感覺，我是應該站在阿志的立場想一想，如果換成是我，我也會受不了、會生氣的。
下課後我上完廁所回來，看到幾個女生圍在妳身邊，我奇怪地走過去看，發現妳哭了。怎麼會這樣？發生了什麼事？心中幾個念頭閃過，我隱約猜到是怎麼回事了。他怎麼可以如此傷害妳？他到底對妳說了什麼？我環顧四周，阿志不見人影，幾個男生也不在，教室裡也沒有幾個人。上課後，我偷偷地看妳幾次，妳眼睛紅紅的，不時擦著眼淚。我無法聽課，看到妳這個樣子，想到妳所受的委屈... 一個平常那麼快樂的女孩，現在卻成了淚人兒，看得我好心疼，真的好心疼... 要不是我愛和妳講話，也不會害妳這樣。
我坐在那裡，想到旁邊啜泣的妳，真的很不忍心，但是又不知要對妳說什麼... 就這樣思緒翻來覆去、百感交集，想著想著眼睛竟然濕了。不行，我的眼淚絕不能現在流下來，那實在太敏感了。我只好低著頭、強忍著淚，眼淚在眼眶裡打轉，我努力的不讓它流下來。我咬著牙，手撐著頭，盡量不讓人看見。可是旁邊的Ｋ還是察覺了，問我怎麼了，我騙他說是牙疼得厲害。天知道，我是心疼得厲害啊！
妳可知道，就是那一天，我第一次為妳哭了。我也是那天才明白，人家說一個人可以因為心愛的人笑而笑、因為心愛的人哭而哭，原來就是這麼回事。
那真是好難捱的一節課。想到除了幾個女生以外，都沒有人來安慰妳，尤其是平時一起玩的那些男生。我突然覺得妳好孤獨、好無助。腦海中響起Tommy Page那首"Everyone needs a shoulder to cry on"，多麼希望我的肩膀在妳無助的時候可以倚靠著哭泣，可是此時此刻，我當然不能這樣說。於是我寫了一張紙條，表示無論別人怎麼對待妳，不要忘記，我是永遠支持妳的。雖然只是短短幾句話，我卻好不容易鼓起了勇氣，在下課後當著幾個女生面前匆匆地交給妳。我很訝異自己哪來這麼大的勇氣，或許我是急於表明我的態度，不想讓妳認為我和那些男生一樣。原來我真的是如此在乎妳對我的看法，使我做了平常不可能做的事。
再上課後，看到妳已經好了許多，我的心情也就跟著輕鬆起來。一直到今天，我仍然不知道那一節下課我不在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以及妳究竟有沒有看那紙條。雖然我很想知道，但事隔多年，人事已非；所有的一切都已被時間沖淡，再去探究或追問似乎也沒有什麼意義了。
X X X
不久之後，學校辦了舞會。我一向很討厭這種場合，但我不願錯過可能見到妳的機會，所以我參加了。
那是星期六的傍晚，六點多的時候，我和幾個男生到了禮堂，裡面正熱鬧著。我迫不及待地環顧四周，想從人群中找到妳的影子。我看了又看，很失望的沒有發現妳的蹤影。我無心流連，走出禮堂看人打球。心裡很亂，妳為什麼沒來？我知道妳喜歡跳舞，所以才來這裡啊！我坐立難安，悹堨~外來回走了好幾趟。
舞會裡吵雜的節奏中，每個人都盡情地舞動著，我卻無精打采地坐在一旁，呆呆地望著一個個晃動的人影。此時我的眼睛忽然一亮，是妳！我的心裡一陣歡喜、一陣緊張... 接下來的時間裡，我的視線就離不開妳了。我不想玩、不想跳舞，只要能看著妳就夠了。後來妳看見我，問我為什麼不跳舞。
「我不會。」我據實回答。
「我教你。」
真的嗎？我希望我沒有聽錯！我很高興，卻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
那是一首慢歌，妳拉我的左手放在妳的腰際，妳的右手搭著我的肩，另外兩手握在一起。我感覺我的臉好熱，心也跳得好快。妳教我踩舞步，是簡單的四方步，我很快就學會了。於是，我們就這樣輕輕地舞了起來。我既緊張又興奮，第一次和妳如此靠近，放在妳腰上的手、和妳相握的手－－我全身感覺暖暖的，即使這支舞是如此的慢，我的額頭卻不斷地冒汗。這一刻，我覺得好幸福，從來沒有這樣幸福的感覺... 多麼希望這首情歌永遠都不要停。雖然腳下踏著方步，心中卻好雜亂...
無奈音樂終究是要停的，我們彼此放開了手。我的手心仍微微地冒著汗，心裡仍有點恍惚，不知道剛才究竟是真實還是夢境；只覺得那一段美妙的時光，似乎在剎那間卻又像是永琚C這是我第一次跳舞，而且是和妳－－那慢舞、那感覺，我永遠也不會忘記。雖然是第一次，但這輩子只要這一次就足夠了。
大約九點半的時候我們決定要走了。我本來要回家，May和妳要去釣蝦，問我和Ｄ要不要去，我毫不猶豫地答應了。我不想放棄任何能夠看見妳的機會，雖然我很少那麼晚回家。在釣蝦場，我依然是凝望著一根根釣竿，以及池子裡不斷湧出的泡沫。和跳舞一樣，我不覺得釣蝦有什麼意思，但是我只要能夠和妳在同一個地方，就心滿意足了。
整個晚上我都心事重重，既慶幸能和妳一起在這裡，卻又擔心自己太自作多情，遲早會惹妳討厭... 這些事想得我頭昏腦脹，煙一根接一根地抽。May看了，問我今晚為什麼不開心？無言以對的我，只有苦笑。
十一點多要回家了。我看著妳和May坐上計程車離去，不由自主地嘆了一口氣。無論我多麼想留住和妳相處的每一刻，時間終究會過去，妳還是要離開的；明明知道後天到學校就能再見到妳，但我就是不要自己一個人苦苦地想妳！
X X X
三年前的端午節，班上去陽明山烤肉。一路上我沈默地望著車窗外。下車後妳問我為什麼都不說話？
為什麼？這個問題如果是別人來問，還不會讓我有如此苦澀的感覺。為了妳，我滿腹心事，又哪來的心情說話呢？
「那妳又為什麼都不和我說話？」我反問妳。
妳笑了笑，一付慣有的、似懂非懂的表情。
一直到現在，我還偶爾會拿出那次拍的照片來看。照片中的妳，都笑得很開心，我總是不自覺地跟著笑了。遺憾的是，我們都沒能出現在彼此的相片中。
X X X
四年級時，阿志因為休過學而在三年級學弟班。現在，我終於可以自在地和妳說話、看著妳（仍是偷偷地），以及想著妳。
我當了班代，變得忙碌了。在學校，我可以藉著忙碌來沖淡妳在我心中重重的影子；可是回家以後，我仍然無法逃避想妳的煩躁，我仍然經常失眠。
下學期阿志被退學了，到台南去唸書。如今他終於從我們的生活中消失了，可是，我又有了新的煩惱。放假時妳常常和Ｄ出去。
Ｄ偶爾跟我提起這些事，我表面上總是裝得沒什麼，可是天知道我心裡有多麼在乎！我恨我自己為什麼老是不會玩，我恨我自己為什麼沒有那種像阿志、Ｄ所擁有的，可以取悅女人的本事？我知道這樣想很自私，妳有和任何人出去玩的權利，我沒有資格阻撓？－即使只是心理上的，阻撓妳尋求快樂... 但我就是無法控制自己強烈的嫉妒心，為什麼？為什麼我不是那個和妳出去玩的人？
無可否認的，愛可以讓一個人變得很自私。別人或許無法諒解，可是誰能體會自私的背後隱含著多少愛一個人的痛苦？他掏出了心、掏出了靈魂－－然而... 卻只有嫉妒的份！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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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變得很在意你們兩人的事。每當你們一起說笑、打鬧，甚至只是說話，即使非關情事，我竟也會難過上老半天，心中久久不能平靜。到此時，我感覺妳已佔據了我心中百分之七十的空間；妳已經開始影響我的生活了。
我在深夜為妳失眠的時候，總是坐在書桌前胡亂地寫下內心的千絲萬縷；在學校，我幾乎每天打球，想藉著灑在球場上的汗水，揮去心中的煩惱... 那些寫滿日記本的心情，字字都有妳的影子，句句都有我的憂愁。這些苦，憋得我心裡好難受，於是寫日記和打球佔去了我三年級大半的生活。
到後來，我變得很不喜歡和你們幾個人出去玩，因為我怕看到妳和阿志在一起，我不想再讓這樣的情景觸痛我的心。我以各種藉口推拖你們的邀約，然後才自己一個人在那裡想妳、難過。
天啊！這是什麼生活？自從開始喜歡妳，我的心情就籠罩著一片烏雲。我幾乎不再快樂，即使有人和我說笑，在一陣嘻嘻哈哈之後，我的思緒立刻又回到妳那裡。一個人靜默的時候、騎車的時候、晚上躺在床上等待睡意的時候 . . . 妳的影子就一再地浮現腦海。唉！到了這個地步，我只能說，我的時間、我的生活，是由妳的身影拼湊而成的。
X X X
然而在不久之後，一件事情的發生，改變了妳、改變了阿志、也改變了這一切。
記得那一天，阿志不知為了何事煩惱，他跟我說心情很鬱悶，想找個人來出氣。我勸他不要惹事、自找麻煩，誰知道一下課他真的跑到樓下二年級，隨便挑了個人就打。Ｋ、Ｄ他們急忙下去把他拉上來，指責說我坐在他旁邊也不阻止他。我實在很無辜，他根本就不聽我勸啊！真沒想到他會這麼衝動。
但此時說什麼都已經來不及了，更麻煩的還在後頭...
中午我們幾個男生一起去吃飯，忽然來了四、五個校外的流氓，把阿志架到女廁所後面，並恐嚇我們不准插手；阿志被他們用洗衣板打得頭破血流。事後我們被叫到教官室質問，雖然我們什麼也沒說，但結果阿志還是被記了大過。
就是這件事造成了你們兩人之間的裂痕。
對於此事，妳自始至終都保持默然，這令阿志非常不能釋懷，私下跟我們大大地抱怨。我也搞不懂，以妳和他的關係怎麼會不聞不問呢？我曾一再地想過，卻無法了解其中的緣故。是妳有所顧忌？有顧忌的必要嗎？這實在是不太合理。阿志為此終日眉頭深鎖，懊喪了好一陣子。就從那時開始，你們之間有了介蒂，也註定了分開的命運。
隔沒多久班上又換座位，我被換到妳旁邊。當時我心中又驚又喜、不知所措，又不知是什麼心理作祟，竟然言不由衷的說出「不要和妳坐」這樣的話，但又有誰知道那時我的心情是多麼亂。阿志也許是氣還未消，說了一些酸溜溜的話來挖苦我，雖然我早就有心理準備，但是卻也無言以對。結果我們還是坐隔壁，只是中間隔了走道，不過我仍然暗自歡喜 :p
接下來的幾天，是我長久以來最快樂的日子，因為我們聊天、說笑、玩鬧；我感覺到，似乎之前所有因妳而生的痛苦、煩悶，都突然煙消雲散了。可是，就因為我太忘形了，幾乎忘了坐在前面阿志的存在。以我的個性是絕對不會不管阿志的感受，但就是因為妳，使我無心地傷害了他。
那一天，好像是會計課，阿志終於忍不住了，臉色很難看地回頭說：「不要一直講話好不好？現在是上課時間！」到此時我才發覺自己實在太得意忘形了。我寫了紙條跟妳說，吵到別人了，不要再講話吧。妳卻回答我：「用說的就好了，何必寫紙條？」我知道妳是叫我不要太在意別人，但我當時真的是有種「良心發現」的感覺，我是應該站在阿志的立場想一想，如果換成是我，我也會受不了、會生氣的。
下課後我上完廁所回來，看到幾個女生圍在妳身邊，我奇怪地走過去看，發現妳哭了。怎麼會這樣？發生了什麼事？心中幾個念頭閃過，我隱約猜到是怎麼回事了。他怎麼可以如此傷害妳？他到底對妳說了什麼？我環顧四周，阿志不見人影，幾個男生也不在，教室裡也沒有幾個人。上課後，我偷偷地看妳幾次，妳眼睛紅紅的，不時擦著眼淚。我無法聽課，看到妳這個樣子，想到妳所受的委屈... 一個平常那麼快樂的女孩，現在卻成了淚人兒，看得我好心疼，真的好心疼... 要不是我愛和妳講話，也不會害妳這樣。
我坐在那裡，想到旁邊啜泣的妳，真的很不忍心，但是又不知要對妳說什麼... 就這樣思緒翻來覆去、百感交集，想著想著眼睛竟然濕了。不行，我的眼淚絕不能現在流下來，那實在太敏感了。我只好低著頭、強忍著淚，眼淚在眼眶裡打轉，我努力的不讓它流下來。我咬著牙，手撐著頭，盡量不讓人看見。可是旁邊的Ｋ還是察覺了，問我怎麼了，我騙他說是牙疼得厲害。天知道，我是心疼得厲害啊！
妳可知道，就是那一天，我第一次為妳哭了。我也是那天才明白，人家說一個人可以因為心愛的人笑而笑、因為心愛的人哭而哭，原來就是這麼回事。
那真是好難捱的一節課。想到除了幾個女生以外，都沒有人來安慰妳，尤其是平時一起玩的那些男生。我突然覺得妳好孤獨、好無助。腦海中響起Tommy Page那首"Everyone needs a shoulder to cry on"，多麼希望我的肩膀在妳無助的時候可以倚靠著哭泣，可是此時此刻，我當然不能這樣說。於是我寫了一張紙條，表示無論別人怎麼對待妳，不要忘記，我是永遠支持妳的。雖然只是短短幾句話，我卻好不容易鼓起了勇氣，在下課後當著幾個女生面前匆匆地交給妳。我很訝異自己哪來這麼大的勇氣，或許我是急於表明我的態度，不想讓妳認為我和那些男生一樣。原來我真的是如此在乎妳對我的看法，使我做了平常不可能做的事。
再上課後，看到妳已經好了許多，我的心情也就跟著輕鬆起來。一直到今天，我仍然不知道那一節下課我不在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以及妳究竟有沒有看那紙條。雖然我很想知道，但事隔多年，人事已非；所有的一切都已被時間沖淡，再去探究或追問似乎也沒有什麼意義了。
X X X
不久之後，學校辦了舞會。我一向很討厭這種場合，但我不願錯過可能見到妳的機會，所以我參加了。
那是星期六的傍晚，六點多的時候，我和幾個男生到了禮堂，裡面正熱鬧著。我迫不及待地環顧四周，想從人群中找到妳的影子。我看了又看，很失望的沒有發現妳的蹤影。我無心流連，走出禮堂看人打球。心裡很亂，妳為什麼沒來？我知道妳喜歡跳舞，所以才來這裡啊！我坐立難安，悹堨~外來回走了好幾趟。
舞會裡吵雜的節奏中，每個人都盡情地舞動著，我卻無精打采地坐在一旁，呆呆地望著一個個晃動的人影。此時我的眼睛忽然一亮，是妳！我的心裡一陣歡喜、一陣緊張... 接下來的時間裡，我的視線就離不開妳了。我不想玩、不想跳舞，只要能看著妳就夠了。後來妳看見我，問我為什麼不跳舞。
「我不會。」我據實回答。
「我教你。」
真的嗎？我希望我沒有聽錯！我很高興，卻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
那是一首慢歌，妳拉我的左手放在妳的腰際，妳的右手搭著我的肩，另外兩手握在一起。我感覺我的臉好熱，心也跳得好快。妳教我踩舞步，是簡單的四方步，我很快就學會了。於是，我們就這樣輕輕地舞了起來。我既緊張又興奮，第一次和妳如此靠近，放在妳腰上的手、和妳相握的手－－我全身感覺暖暖的，即使這支舞是如此的慢，我的額頭卻不斷地冒汗。這一刻，我覺得好幸福，從來沒有這樣幸福的感覺... 多麼希望這首情歌永遠都不要停。雖然腳下踏著方步，心中卻好雜亂...
無奈音樂終究是要停的，我們彼此放開了手。我的手心仍微微地冒著汗，心裡仍有點恍惚，不知道剛才究竟是真實還是夢境；只覺得那一段美妙的時光，似乎在剎那間卻又像是永琚C這是我第一次跳舞，而且是和妳－－那慢舞、那感覺，我永遠也不會忘記。雖然是第一次，但這輩子只要這一次就足夠了。
大約九點半的時候我們決定要走了。我本來要回家，May和妳要去釣蝦，問我和Ｄ要不要去，我毫不猶豫地答應了。我不想放棄任何能夠看見妳的機會，雖然我很少那麼晚回家。在釣蝦場，我依然是凝望著一根根釣竿，以及池子裡不斷湧出的泡沫。和跳舞一樣，我不覺得釣蝦有什麼意思，但是我只要能夠和妳在同一個地方，就心滿意足了。
整個晚上我都心事重重，既慶幸能和妳一起在這裡，卻又擔心自己太自作多情，遲早會惹妳討厭... 這些事想得我頭昏腦脹，煙一根接一根地抽。May看了，問我今晚為什麼不開心？無言以對的我，只有苦笑。
十一點多要回家了。我看著妳和May坐上計程車離去，不由自主地嘆了一口氣。無論我多麼想留住和妳相處的每一刻，時間終究會過去，妳還是要離開的；明明知道後天到學校就能再見到妳，但我就是不要自己一個人苦苦地想妳！
X X X
三年前的端午節，班上去陽明山烤肉。一路上我沈默地望著車窗外。下車後妳問我為什麼都不說話？
為什麼？這個問題如果是別人來問，還不會讓我有如此苦澀的感覺。為了妳，我滿腹心事，又哪來的心情說話呢？
「那妳又為什麼都不和我說話？」我反問妳。
妳笑了笑，一付慣有的、似懂非懂的表情。
一直到現在，我還偶爾會拿出那次拍的照片來看。照片中的妳，都笑得很開心，我總是不自覺地跟著笑了。遺憾的是，我們都沒能出現在彼此的相片中。
X X X
四年級時，阿志因為休過學而在三年級學弟班。現在，我終於可以自在地和妳說話、看著妳（仍是偷偷地），以及想著妳。
我當了班代，變得忙碌了。在學校，我可以藉著忙碌來沖淡妳在我心中重重的影子；可是回家以後，我仍然無法逃避想妳的煩躁，我仍然經常失眠。
下學期阿志被退學了，到台南去唸書。如今他終於從我們的生活中消失了，可是，我又有了新的煩惱。放假時妳常常和Ｄ出去。
Ｄ偶爾跟我提起這些事，我表面上總是裝得沒什麼，可是天知道我心裡有多麼在乎！我恨我自己為什麼老是不會玩，我恨我自己為什麼沒有那種像阿志、Ｄ所擁有的，可以取悅女人的本事？我知道這樣想很自私，妳有和任何人出去玩的權利，我沒有資格阻撓？－即使只是心理上的，阻撓妳尋求快樂... 但我就是無法控制自己強烈的嫉妒心，為什麼？為什麼我不是那個和妳出去玩的人？
無可否認的，愛可以讓一個人變得很自私。別人或許無法諒解，可是誰能體會自私的背後隱含著多少愛一個人的痛苦？他掏出了心、掏出了靈魂－－然而... 卻只有嫉妒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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