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mi
2002-06-08, 07:01 AM
天嵐抓起鑰匙離開了自己租賃的屋子之後，騎上摩托車在台北市的街頭飛馳著。雖然戴著安全帽，但是與天嵐擦肩而過的人們，無不感受到她那正在沸騰的怒氣，紛紛非常識相的與她保持著安全的距離。
終於天嵐在一個十字路口緊急剎車停了下來，「他媽的，本來可以搶過這個紅燈的，都是前面那輛烏龜計程車害的！」天嵐忍不住咒罵了起來。其實天嵐此時的心情已不似先前那麼壞了，而正好包包裡的大哥大也正好在這等待紅燈時響了起來。
「喂！天嵐妳怎麼不等我把電話說完，就跑出門了，哪有人像妳這樣的大小姐脾氣．．．．．．」
一聽見是世傑叨絮的聲音，天嵐連答腔應聲的意願都沒有，毫不猶豫地就把大哥大關機，這陣子吵也吵了、罵也罵了，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真是他媽的，得了便宜還賣乖，小姐我做情婦就已經很委屈了，還敢說什麼人家作家苦苓講的模範情婦十大準則，我沒有一樣做到。怪我要求太多、體貼太少，真的是一點天良都沒有！
十字路口的燈號已轉為綠燈，天嵐騎過馬路後便將摩托車停在騎樓下，想讓自己好好地走一走，想想清楚，為什麼自己會甘於過這種生活？永遠像是在等待施捨？為什麼？
天嵐不平的情緒開始變得有點自怨自艾起來，我只是要一份兩心契合的感情難道也不對嗎？既不要他負擔生活費，也不要房子車子，只是要他多一點關愛也這麼難嗎？
熱鬧的台北東區此時正是吃晚飯的時刻，到處都是儷影雙雙的鏡頭，天嵐不由更加感慨！
突然，她的目光被一個男子頎長的身影所吸引，奇怪，這個人為什麼感覺如此熟悉？
我一定在哪裡見過他，還是我認識他？正當天嵐在回想之際，那男子已經轉入另一個巷子，天嵐在好奇心的驅使下開始跟蹤他，這項行動倒是令天嵐興奮了起來。
學生時代偷偷跟蹤同學是為了抓出她和誰約會，可以好好地敲一筆，現在都已經三十了，再玩這種遊戲自己都不免覺得好笑。
為了不讓他發現，天嵐保持著適當的距離，不過男子越走越快的步筏，漸漸地令天嵐覺得有些吃力，他是急著要去見女朋友嗎？否則幹嘛一幅要趕去投胎的樣子？
在下一個巷口的轉角處，天嵐終於看清楚他的側面了，竟然是他──王仁凱，那個高中時候自己偷偷喜歡的男孩，多年不見他變得比以前更加斯文更加有書卷味了。
確定了自己的感覺之後，天嵐愈加想知道他究竟是要去赴誰的約？如此的形色匆匆，會是急著見女朋友嗎？若真是如此，那可得要好好瞧瞧這女子的盧山真面目，究竟是什麼樣的女子可以擄獲王仁凱這個才子的心。
終於，王仁凱進去了一家非常隱密非常有氣氛的西餐廳，天嵐二話不說也尾隨進去，一幅打破砂鍋問到底的研究精神。天嵐隨意抓了本雜誌翻著，兩隻眼睛密切地注意著王仁凱那邊的變化。
王仁凱忐忑不安地以修長白皙的指頭敲打著桌緣，哇看來這女孩子在王仁凱的心目中一定很有份量，否則他不會這樣坐立難安。
不對啊！為什麼這高壯的男人坐下後，王仁凱的眼神更加哀怨憂傷？他們兩人究竟是什麼關係？
「就到今天為止了，我搬出去後，你自己好好照顧自己。」男子低沈有力的嗓音，為王仁凱做了宣判。
王仁凱的臉唰一下全變白了，眼淚在眼眶中打轉著。
這樣的畫面可讓天嵐著實大吃了一驚！這個男人到底在搞什麼鬼，王仁凱怎麼會像個女人家一樣的，這樣就要哭了起來，等等，難道他們是．．．．．天嵐不敢再往下想，只能靜靜地注視兩人。
王仁凱哽咽地說：「為什麼不能再繼續維持原來的樣子，我什麼都不求，只是想跟你在一起．．．．」
「對不起！事情沒有這麼簡單。」男子說完話後，頭也不回地就離開了餐廳，留下王仁凱一人怔怔地坐著。
此時的天嵐已經完全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她不忍地來到王仁凱的面前坐下，「仁凱，還記得我嗎？我是你的高中同學天嵐。」
「妳都看到了？」王仁凱抬起依舊哀傷的雙眼問道。
「對，一切我都看到了。」
王仁凱輕笑了一聲，「十幾年不見，居然讓妳看到這樣的畫面。」
「仁凱你不要這樣，其實我和你一樣，在感情路上走得並不平順。你知道嗎？現在的我是個見不得天日的情婦，我的感情只能去分享別人剩餘的部份。」
王仁凱聽到天嵐如此無情地批評自己，想安慰她卻又說不出話來。
「算了，我知道你要說什麼？做情婦的人如果不夠堅強的話，一天不自殺個十次才怪。」
相對於天嵐的豪爽與瀟灑，王仁凱幽幽地吐了句，「不只你一個人是情婦，我也才是情婦．．．．．」
聽了這話，天嵐兩隻眼睛瞪得有如銅鈴般大，怎麼可能？同志就同志嘛，哪還有什麼情婦？
「我知道我這樣說，妳一定會覺得很奇怪，尤其在高中時，妳似乎還對我有好感。」
天呀！王仁凱真是哪壺不提提哪壺，年少時的暗戀他居然知道，天嵐的耳根子一下子漲紅了起來，此時的天嵐只有聰明的不答腔。
「其實不只妳對我有好感，從國中開始就有許多女生喜歡我，但是我從來沒有和任何一個女生交往過，原因就是妳剛剛看到的情景，我是一個同性戀，高中時我就開始和年紀比我大的同志交往，一路下來到現在還找不到一個可以安定下來的男人。」
「男人．．．難道你是？」
「沒錯，在我們的世界裡，我所扮演的是女性的角色，而且我老是別人的第三者，換成你們的說詞也就是情婦的意思。」
「同志的世界我不懂，不過我想心情上的起伏應該是和所有的人都一樣的吧！」
「嗯！我也不是故意要去介入別人的感情，只是我也不明白為什麼每次都發生這種事情，難道這是宿命嗎？尤其我們這個圈子又小，已經有許多人非常不諒解我的行為，以剛剛和我分手的男友來說，他有另一個和他一起生活了八年的『老婆』，但是，我們也在一起同居了一年多。這一年多來，我非常小心的維繫這份感情，不敢張揚、不敢要求，任何事情都把他放在第一位，我每天下班之後就趕著回家為他準備晚餐，情人節或者他生日的時候，也細心地準備他喜歡的禮物．．．．．」
王仁凱愈說愈感傷，語氣漸漸哽咽了起來。
「仁凱，不要難過了，你一定會遇到一個真正懂得珍惜你的人。」
「這麼多年了，我覺得自己只是一個非常標準的情婦，卻不知道該如何經營自己的感情。」
「標準情婦」這四個字在天嵐的腦海如同針似的剌著，她想起傍晚時世傑所說的話。
仁凱看看腕錶時間已經很晚了，他很體貼地問天嵐需不需要送她回家？天嵐靜靜地搖了搖頭，但是依然不放心地問了句：「你不會有事吧？」
「妳放心，日子還是要過下去，我雖然很容易受傷，但還算堅強！」
天嵐聽見仁凱這麼說，對他報以一個鼓勵的笑，然後淺淺地道了聲再見。午夜的台北街頭，尋歡的人潮並未褪去，隻身走在台北街頭的天嵐，心情不能說好，但卻有一種釋然的輕飄感。
果真如大家所說的，好男人不是結婚了就是 GAY，不過 GAY 都可以當個百分百情婦了，自己卻連情婦這個角色都做不好？真是好笑呀！看來以後情字這條路會更加波折了，而日子好過不好過不又都是自己自找的嗎？
天嵐慢慢地發動摩托車引擎，隱身於台北的夜色之中。
終於天嵐在一個十字路口緊急剎車停了下來，「他媽的，本來可以搶過這個紅燈的，都是前面那輛烏龜計程車害的！」天嵐忍不住咒罵了起來。其實天嵐此時的心情已不似先前那麼壞了，而正好包包裡的大哥大也正好在這等待紅燈時響了起來。
「喂！天嵐妳怎麼不等我把電話說完，就跑出門了，哪有人像妳這樣的大小姐脾氣．．．．．．」
一聽見是世傑叨絮的聲音，天嵐連答腔應聲的意願都沒有，毫不猶豫地就把大哥大關機，這陣子吵也吵了、罵也罵了，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真是他媽的，得了便宜還賣乖，小姐我做情婦就已經很委屈了，還敢說什麼人家作家苦苓講的模範情婦十大準則，我沒有一樣做到。怪我要求太多、體貼太少，真的是一點天良都沒有！
十字路口的燈號已轉為綠燈，天嵐騎過馬路後便將摩托車停在騎樓下，想讓自己好好地走一走，想想清楚，為什麼自己會甘於過這種生活？永遠像是在等待施捨？為什麼？
天嵐不平的情緒開始變得有點自怨自艾起來，我只是要一份兩心契合的感情難道也不對嗎？既不要他負擔生活費，也不要房子車子，只是要他多一點關愛也這麼難嗎？
熱鬧的台北東區此時正是吃晚飯的時刻，到處都是儷影雙雙的鏡頭，天嵐不由更加感慨！
突然，她的目光被一個男子頎長的身影所吸引，奇怪，這個人為什麼感覺如此熟悉？
我一定在哪裡見過他，還是我認識他？正當天嵐在回想之際，那男子已經轉入另一個巷子，天嵐在好奇心的驅使下開始跟蹤他，這項行動倒是令天嵐興奮了起來。
學生時代偷偷跟蹤同學是為了抓出她和誰約會，可以好好地敲一筆，現在都已經三十了，再玩這種遊戲自己都不免覺得好笑。
為了不讓他發現，天嵐保持著適當的距離，不過男子越走越快的步筏，漸漸地令天嵐覺得有些吃力，他是急著要去見女朋友嗎？否則幹嘛一幅要趕去投胎的樣子？
在下一個巷口的轉角處，天嵐終於看清楚他的側面了，竟然是他──王仁凱，那個高中時候自己偷偷喜歡的男孩，多年不見他變得比以前更加斯文更加有書卷味了。
確定了自己的感覺之後，天嵐愈加想知道他究竟是要去赴誰的約？如此的形色匆匆，會是急著見女朋友嗎？若真是如此，那可得要好好瞧瞧這女子的盧山真面目，究竟是什麼樣的女子可以擄獲王仁凱這個才子的心。
終於，王仁凱進去了一家非常隱密非常有氣氛的西餐廳，天嵐二話不說也尾隨進去，一幅打破砂鍋問到底的研究精神。天嵐隨意抓了本雜誌翻著，兩隻眼睛密切地注意著王仁凱那邊的變化。
王仁凱忐忑不安地以修長白皙的指頭敲打著桌緣，哇看來這女孩子在王仁凱的心目中一定很有份量，否則他不會這樣坐立難安。
不對啊！為什麼這高壯的男人坐下後，王仁凱的眼神更加哀怨憂傷？他們兩人究竟是什麼關係？
「就到今天為止了，我搬出去後，你自己好好照顧自己。」男子低沈有力的嗓音，為王仁凱做了宣判。
王仁凱的臉唰一下全變白了，眼淚在眼眶中打轉著。
這樣的畫面可讓天嵐著實大吃了一驚！這個男人到底在搞什麼鬼，王仁凱怎麼會像個女人家一樣的，這樣就要哭了起來，等等，難道他們是．．．．．天嵐不敢再往下想，只能靜靜地注視兩人。
王仁凱哽咽地說：「為什麼不能再繼續維持原來的樣子，我什麼都不求，只是想跟你在一起．．．．」
「對不起！事情沒有這麼簡單。」男子說完話後，頭也不回地就離開了餐廳，留下王仁凱一人怔怔地坐著。
此時的天嵐已經完全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她不忍地來到王仁凱的面前坐下，「仁凱，還記得我嗎？我是你的高中同學天嵐。」
「妳都看到了？」王仁凱抬起依舊哀傷的雙眼問道。
「對，一切我都看到了。」
王仁凱輕笑了一聲，「十幾年不見，居然讓妳看到這樣的畫面。」
「仁凱你不要這樣，其實我和你一樣，在感情路上走得並不平順。你知道嗎？現在的我是個見不得天日的情婦，我的感情只能去分享別人剩餘的部份。」
王仁凱聽到天嵐如此無情地批評自己，想安慰她卻又說不出話來。
「算了，我知道你要說什麼？做情婦的人如果不夠堅強的話，一天不自殺個十次才怪。」
相對於天嵐的豪爽與瀟灑，王仁凱幽幽地吐了句，「不只你一個人是情婦，我也才是情婦．．．．．」
聽了這話，天嵐兩隻眼睛瞪得有如銅鈴般大，怎麼可能？同志就同志嘛，哪還有什麼情婦？
「我知道我這樣說，妳一定會覺得很奇怪，尤其在高中時，妳似乎還對我有好感。」
天呀！王仁凱真是哪壺不提提哪壺，年少時的暗戀他居然知道，天嵐的耳根子一下子漲紅了起來，此時的天嵐只有聰明的不答腔。
「其實不只妳對我有好感，從國中開始就有許多女生喜歡我，但是我從來沒有和任何一個女生交往過，原因就是妳剛剛看到的情景，我是一個同性戀，高中時我就開始和年紀比我大的同志交往，一路下來到現在還找不到一個可以安定下來的男人。」
「男人．．．難道你是？」
「沒錯，在我們的世界裡，我所扮演的是女性的角色，而且我老是別人的第三者，換成你們的說詞也就是情婦的意思。」
「同志的世界我不懂，不過我想心情上的起伏應該是和所有的人都一樣的吧！」
「嗯！我也不是故意要去介入別人的感情，只是我也不明白為什麼每次都發生這種事情，難道這是宿命嗎？尤其我們這個圈子又小，已經有許多人非常不諒解我的行為，以剛剛和我分手的男友來說，他有另一個和他一起生活了八年的『老婆』，但是，我們也在一起同居了一年多。這一年多來，我非常小心的維繫這份感情，不敢張揚、不敢要求，任何事情都把他放在第一位，我每天下班之後就趕著回家為他準備晚餐，情人節或者他生日的時候，也細心地準備他喜歡的禮物．．．．．」
王仁凱愈說愈感傷，語氣漸漸哽咽了起來。
「仁凱，不要難過了，你一定會遇到一個真正懂得珍惜你的人。」
「這麼多年了，我覺得自己只是一個非常標準的情婦，卻不知道該如何經營自己的感情。」
「標準情婦」這四個字在天嵐的腦海如同針似的剌著，她想起傍晚時世傑所說的話。
仁凱看看腕錶時間已經很晚了，他很體貼地問天嵐需不需要送她回家？天嵐靜靜地搖了搖頭，但是依然不放心地問了句：「你不會有事吧？」
「妳放心，日子還是要過下去，我雖然很容易受傷，但還算堅強！」
天嵐聽見仁凱這麼說，對他報以一個鼓勵的笑，然後淺淺地道了聲再見。午夜的台北街頭，尋歡的人潮並未褪去，隻身走在台北街頭的天嵐，心情不能說好，但卻有一種釋然的輕飄感。
果真如大家所說的，好男人不是結婚了就是 GAY，不過 GAY 都可以當個百分百情婦了，自己卻連情婦這個角色都做不好？真是好笑呀！看來以後情字這條路會更加波折了，而日子好過不好過不又都是自己自找的嗎？
天嵐慢慢地發動摩托車引擎，隱身於台北的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