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nyih
2002-06-07, 12:31 PM
第二杯 菲傭的秘密
陽台對面是一間透天五樓頂的鐵皮屋，裡面有間可以擋風遮雨的小房間，房間外頭是曬晾衣服的地方，再往前有幾盆紅紅綠綠的花草閒散的點綴，偶爾還可看到幾隻鴿子停在屋頂打瞌睡。
每天早晚都有一名皮膚黝黑的女人出來晾衣收衣，從她的外型我可以確定應是那家的菲傭。至於她叫什麼名字我當然不知道，就算偶爾相遇也是互用無表情的臉孔對望，甚至我對她的印象也只停留在固定時間的同樣工作而已。
一個晴朗的夜晚，天上有月亮皎潔的光，我捧著一杯山多利在陽台配用清涼的風。對面的房間有光微出，窗裡沒有人影晃動的跡象。但我卻在牆的一角發現有個黑影正在蠕動，並且隱約聽到啜泣聲在夜冥中嚶嚶傳開。隨著有人在房內晃動，黑影慌亂的走入屋內我才明白原來是菲傭躲在牆角哭泣。
她為什麼哭泣我不知道，但卻讓我想起年少時因環境因素很小就離家到外地學功夫，那時候也常躲在陰森無人的地方暗暗啜泣。那哭泣不為受到凌辱欺負，只是一種思念的情緒在心中發酵，猶如荒地裡獨自盛開的玫瑰，擁有豔麗的外型卻是如此孤單。
爾後時常在工地漆黑的角落見外勞獨自喝悶酒，甚至對著朦朧月光嚎啕大哭。那景象總會觸及年少時的心酸，並且撥動那曲蒙盡灰塵的弦音。但是最使人動容的是原住民的歌聲，尤其瀅著淚水唱歌的嘴唇更讓人憔悴，憔悴他如外勞般的地位，心疼他在自己的國都還要唱著如此淒愴的音律。
這是世間公平嗎？我不知道，只知道那天後就常見菲傭在花盆邊哭泣，原本還算秀麗的臉龐總讓人覺得水波蕩漾，黑汪汪的眼眶也老是縷著淡淡哀傷。
沒多久那名菲傭就消失了，換來另位年紀較長的歐巴桑。我想，她也是菲傭；我想，她的年紀應該較能控制自己的情緒，不會讓我老在淒迷的夜裡顫動心房。
果然，好久一段時間夜裡總維持我一個人獨邀明月，並且可以盡興地捕捉路過的涼風配酒，不會再有人感染我的春光。
昨夜，我又看到黑影在牆角蠕動，並且聽到一縷哀怨的泣聲在空氣裡飄揚，我無力地癱在椅子上，思緒又隨它越過海洋。
（請勿轉貼，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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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台對面是一間透天五樓頂的鐵皮屋，裡面有間可以擋風遮雨的小房間，房間外頭是曬晾衣服的地方，再往前有幾盆紅紅綠綠的花草閒散的點綴，偶爾還可看到幾隻鴿子停在屋頂打瞌睡。
每天早晚都有一名皮膚黝黑的女人出來晾衣收衣，從她的外型我可以確定應是那家的菲傭。至於她叫什麼名字我當然不知道，就算偶爾相遇也是互用無表情的臉孔對望，甚至我對她的印象也只停留在固定時間的同樣工作而已。
一個晴朗的夜晚，天上有月亮皎潔的光，我捧著一杯山多利在陽台配用清涼的風。對面的房間有光微出，窗裡沒有人影晃動的跡象。但我卻在牆的一角發現有個黑影正在蠕動，並且隱約聽到啜泣聲在夜冥中嚶嚶傳開。隨著有人在房內晃動，黑影慌亂的走入屋內我才明白原來是菲傭躲在牆角哭泣。
她為什麼哭泣我不知道，但卻讓我想起年少時因環境因素很小就離家到外地學功夫，那時候也常躲在陰森無人的地方暗暗啜泣。那哭泣不為受到凌辱欺負，只是一種思念的情緒在心中發酵，猶如荒地裡獨自盛開的玫瑰，擁有豔麗的外型卻是如此孤單。
爾後時常在工地漆黑的角落見外勞獨自喝悶酒，甚至對著朦朧月光嚎啕大哭。那景象總會觸及年少時的心酸，並且撥動那曲蒙盡灰塵的弦音。但是最使人動容的是原住民的歌聲，尤其瀅著淚水唱歌的嘴唇更讓人憔悴，憔悴他如外勞般的地位，心疼他在自己的國都還要唱著如此淒愴的音律。
這是世間公平嗎？我不知道，只知道那天後就常見菲傭在花盆邊哭泣，原本還算秀麗的臉龐總讓人覺得水波蕩漾，黑汪汪的眼眶也老是縷著淡淡哀傷。
沒多久那名菲傭就消失了，換來另位年紀較長的歐巴桑。我想，她也是菲傭；我想，她的年紀應該較能控制自己的情緒，不會讓我老在淒迷的夜裡顫動心房。
果然，好久一段時間夜裡總維持我一個人獨邀明月，並且可以盡興地捕捉路過的涼風配酒，不會再有人感染我的春光。
昨夜，我又看到黑影在牆角蠕動，並且聽到一縷哀怨的泣聲在空氣裡飄揚，我無力地癱在椅子上，思緒又隨它越過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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