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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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nyih
2001-09-20, 10:19 AM
天堂(1)

一個浪打過來,勞倫斯驚慌地大叫:

「左舵四十五度!快!」

隨後一陣顛簸,冷不防衝撞到右側的儀表板,劇痛立即從前腰傳到心坎,但是情況卻沒有因為創傷有所改變,反而一個更駭人的巨浪朝船隻迎頭罩上!

「穩住!蒲朗克將船穩住!」

蒲朗克緊咬著牙齦,臉上的肌肉繃得如鋼鐵般堅硬,抓住轉舵的手浮出一條條的青筋,幾乎滲出血似地讓人怵目驚心。

「沒想到這微小級數的颶風竟然有這樣的威力,勞倫斯,我們是否要放棄繼續前進回頭避避風雨?」

顛簸、翻滾、搖晃,威尼席終於抓到船艦中央的那根不鏽鋼管,漫流的冷汗也使他的臉如同鋼管般冰冷而蒼白。

勞倫斯扳著神情看凶濤狂浪,原本堅毅的意志也被衝擊成渙散的意念。二十幾年的海上經歷他自認可以和任何風浪搏鬥,但是最近幾年的氣候卻讓他有些無所適從。以往,濤浪、颶風對他來說是經驗的累積,但是近些年的經驗卻告訴他大自然越來越讓人難以捉摸,所有的歷練彷彿全都無用,必須重新面對全新的、彷彿陌生又熟悉的大自然力量。

雖然船艙內滿滿的魚穫必須盡快送到碼頭,但是船上七、八條人命卻逼他要慎重考慮孰重孰輕。

晃了幾下,勞倫斯終於承認人類是無法戰勝大自然的力量,更體認到人類唯一能夠和大自然匹敵的是想辦法維持生命的存續,以及展現超強韌性的生命體。

「回頭,蒲朗克!」

命令下達,蒲朗克立即在指揮下趁風隙轉動舵輪將船隻掉頭,但狂風巨浪卻沒有讓船平穩的迴轉,反而從逆風轉成側吹時讓波動更為劇烈!

嘰嘎!嘰嘎!

船身遭受遮天大浪的衝擊不停地發出刺耳的聲響,聽得讓人怵目驚心,心虛膽顫。

「風勢太強了!硬要轉過去的話非常危險!」

「現在只在颶風的邊緣,逆風前進勢必要穿過整個颶風,危險程度肯定比現在更勝幾百倍!」

威尼席雖然不認為掉頭會比較安全多少,但是一想起暴風半徑足足有一百海浬就讓他不寒而慄。而勞倫斯也不得不承認這場颶風威力超乎自己原先的預估,為了保全八條人命只好想辦法脫離颶風的勢力範圍。

「慢慢來,趁風隙轉舵!」

費了很大的功夫船隻才迴轉四十五度,側風讓船隻更為不穩,天搖地動,海水狂打,東西鏗鏗鏘鏘散落一地,人在船艙裡東滾西撞,並且已經有人因此而受傷!

「威尼席,壓住他的傷口!」

勞倫斯大聲吼著,要威尼席壓住佛雷得汨出鮮血的的傷口,可惜船隻搖晃得太厲害了,威尼席根本沒有辦法靠近佛雷得,連他身邊的克萊恩也沒有辦法靠近,不但被佛雷得撞到艙門口,而且大腿正巧被直射而來的鐵管插穿。

「克萊恩!」在克萊恩哀嚎的同時威尼席也驚駭地叫出來:「勞倫斯這樣不行!這樣不行!」

在威尼席大叫的同時,後艙突然傳來巨大的聲音!

嗶剝!鏗!

眾人大吃一驚,立刻明白發生什麼事,只見威尼席慘著臉狂聲嘶吼:

「後艙被打一個大洞了!」

勞倫斯征了征,連忙轉身朝其他人叫:

「快去堵住海水!快!」

幾個人聽到勞倫斯的斥喝連忙手忙腳亂,跌跌撞撞爬起來朝後艙盪去,企圖為自己做最後的掙扎。

洶湧巨浪還是猛烈地罩向孤舟,雷電更在不遠的前方恣意放肆。勞倫斯知道情況已經非常緊急,人類的自大再度戰敗在無知中。

「求救!求救!天使一號遭受颶風侵襲,請立刻給于支援!」

抓著對講機,勞倫斯無助地看著滔天巨浪在面前洶起。



汗水不斷地從身上蒸發,太陽用七十五度的仰角把皮膚扳開,皸裂的嘴唇滲出了紅絲,休姆連闔嘴都感到無比的痛苦!

「要不是你挑了這部爛車我們不會落到這種下場!」

惡毒的陽光沒能掩蓋威爾無辜的表情,他嚥下口水,對休姆嘀咕:

「是那可惡的賤人騙我每一輛都是好車!」

「我們有的是錢,可以買全世界最好的車來橫過這個沙漠,而你偏偏弄這輛車來殘害自己!」休姆拖著大手提袋,轉頭對威爾咆哮。「看!這一袋全是錢!你知道這代表什麼嗎?這代表只要越過沙漠我們就能享受這些成果!錢吶!一整袋的錢吶!」

陽光毫不留情地撲在兩人身上,頭頂隱約升起一道蒸汽。休姆停下腳,用衣袖抹掉臉上讓人黏瘩的汗水。

「還有多久能夠走出這個鬼地方?」

威爾抬頭看看前方,一滴汗不經意流入眼睛,使他覺得又鹹又澀,忍不住抬起手拭去讓人難過的刺痛。

「我不知道,大概再一個小時吧!」

「去你的!四個小時前你就說再一個小時就可以穿越這個鬼地方,現在還說謊!」

休姆氣急敗壞,真想衝過去朝威爾踹上一腳,但是他發現一點也使不出力氣,彷彿所有的精力已經讓太陽吸走。

打開水壺,倒出來的卻是一陣熱氣,休姆拖著錢袋覺得眼前的景物越來越昏濛,一望無際的沙子讓喉嚨更是乾燥,乾燥到心智幾乎發狂。

「水!我現在需要水!」

「我也需要水!我寧願用一半的錢換一杯水!」

「地圖上顯示有綠洲的,我一定要走到綠洲才行!」

汗水好不容易又凝成一顆,滴在手中的地圖上,休姆熱極了,拿著地圖起來搧風,但是熱氣卻讓他更覺得心神不寧。

「我們會不會走錯了?這個地方看起來都一樣!」威爾轉身四處張望,所有眼睛看得到的地方除了沙還是沙,這讓他升起無可言喻的絕望。「我們會不會永遠走不出這個沙漠?」

「你可以留在這裡,但是我必須帶這袋錢離開,我受夠了這個鬼地方!」

話雖如此,休姆仍然無力地拖著錢袋,讓一望無際的沙漠除了兩行腳印也多了一條拖痕。

忽然,威爾眼睛一亮,對著休姆大聲叫了起來。

「綠洲在那裡!我看到綠洲!」

休姆懷疑的朝威爾手指處看去,只見遠方出現一個模模糊糊的影像,似乎有幾株棕櫚樹在隨風搖晃,樹下還有幾顆高大的仙人掌驕傲的向太陽宣戰。這景象讓喉嚨彷彿得到滋潤,休姆用力吞下口水,猶如吞下清涼綠洲上的水那般雀躍。

「是綠洲沒錯!我們快過去!」

威爾聞言露出笑容,心想這下總算出現生機,連忙加快腳步追上休姆陷入沙中的腳步。

兩行腳印,一條拖痕,在沙漠中轉了一個彎。

「去你的!什麼綠洲!走了一個多小時還是那麼遠!」

休姆再度對著威爾咆哮,這次他再也忍不住了,衝過去對著威爾的臉頰就是一拳,這一拳不但將威爾打得在沙上翻滾,連自己也軟弱地滾到沙坑。

「不是我的錯,那也許是海市蜃樓!」

威爾感到很無辜,也覺得休姆的脾氣變暴躁了,以前決不會為了一點小事跟他反目成仇,甚至當自己被人架住的時候也是休姆趕過來朝那人開了一槍,自己才能安全地離開銀行。

看著刺眼的大太陽,威爾知道這不是休姆的脾氣,是這個可惡的沙漠讓人喪失心智。

滾了幾圈,發現錢袋掉了,休姆連忙半跑半爬的過去把錢袋抱在懷裡,並且慶幸沒有遺失或被威爾拿走。

威爾看了休姆一眼,苦笑著說:

「這個時候我不會跟你搶那一袋錢,我說過讓你分配,而你也是我最信任的人不是嗎?」

休姆楞了一下,晃掉臉上那些彷彿要鑽入皮膚的沙子。

「不要說廢話,趕快想辦法離開這裡,要不然什麼都沒有意義!」

努力撐起身子,跟在休姆斥怒的熱氣後面手腳並用地向沙丘上爬去,休姆身上的沙粒卻不斷地掉落下來。

威爾伸手揉揉眼睛,昏濛中,彷彿看到烈焰的陽光下有兩隻禿鷹正在頭頂盤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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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nyih
2001-09-21, 01:22 PM
巴拿馬籍的貨輪在鵝鑾鼻東南角觸礁,漏出的油污鋪在海岸線形成又厚又淄的黑地毯,魚在黑地毯裡瞪著大眼向天空控訴,鳥慌張地拍打白羽毛上的黑恐怖,岸邊的礁岩默默地穿上黑衫,海水背著油墨掙扎蠕動,季鶴鎖著眉心看電視畫面上黑壓壓的潮浪翻湧。

「這會對附近的生態產生嚴重後果!」

陳偉宗憂心擣擣地看這場生態浩劫,他也知道這不能怪那艘貨輪,因為貨輪是遇到颱風侵襲又來不及進港才會觸礁。

「雖然海水可以將油污稀釋,但是存留在水中分子卻要很長的時間才會消失,魚類吸進那些分子會產生病變,人吃了魚難保不會發生影響。」

「一直以來我都認為地球是最適合人類居住的地方,而地球也回報人類如天堂般的自然環境,但是面對這樣的改變卻讓人覺得很無力,難道天堂在向我們傳遞什麼訊息?」

「地球的確是天堂,只是這些年來天堂逐漸變質了!」陳偉宗看著季鶴無奈的苦笑,高亢喝口茶,搔搔頭,然後頗表贊同地說:

「說真的,這幾年的天氣還真是怪異,不是一整年沒下幾滴雨就是接連不斷的狂風豪雨,尤其今年土石流更把台灣害慘了!」

「不只台灣。」陳偉宗搖搖頭,嘆口氣。「世界各地都發生氣候的大轉變,原本不該下雪的地方下雪了,原本雨水豐沛的地方乾旱了,連沙漠的範圍也不斷向外擴張。」

「這就是所謂的『溫室效應』造成的?」季鶴點了一根煙,問。

陳偉宗點點頭,說:

「沒錯,這應該可以歸咎於『溫室效應』所造成的後果!」

高亢的眼睛從電視畫面拉回,一臉正經地對陳偉宗說:

「老是聽人家說什麼『溫室效應』自己都搞不懂,現在趁你在這裡可要好好解釋一下什麼是『溫室效應』!」

對於高亢的問題季鶴也是很有興趣,轉頭對著陳偉宗發出請教的眼神,他知道陳偉宗是大氣學的專家,一定可以很仔細地讓自己增加見聞。

陳偉宗看看兩人,伸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凍頂烏龍,當甘純的津液順著喉嚨到達胸口時,才見他笑著說:

「這個問題要解釋清楚的話很費時間!」

「沒關係,我有的是時間跟你耗!」

高亢轉頭朝季鶴看了看,季鶴也微笑地對陳偉宗說:

「就當作你幫我們上一堂課好了!」

「好吧!我想想應該從哪裡開始跟你們解釋。」陳偉宗消瘦臉頰上的眼睛瞇了起來,低頭抿抿嘴唇,然後說:「所謂的溫室效應簡單的說就是地球溫暖化,而想瞭解其中的因素則必須先說說地球的紅外線輻射。」

「地球的紅外線輻射?」高亢不解地側頭問。

「我這樣說好了!」陳偉宗舉起手掌表示瞭解高亢的意思。「整個地球的表面溫度如果將它平均的話大約是十五度C左右,而且維持在一個穩定的狀態中。」

「十五度C?不會吧!台灣動不動就三十好幾度,熱都熱死了!而且非洲大陸更是高的驚人,怎麼會只有十五度C而已!」

高亢不可置信地輕呼,陳偉宗卻只是淡淡地笑笑。

「你光想那些高溫緯度的地方當然這樣,我所說的溫度是平均全球,包括南北極和低溫地帶。」季鶴對陳偉宗點頭表示瞭解,於是他繼續說:「其實地球的平均溫度也不是十五度C,理論上應該是負十八點五度C才對!」

「怎麼越說越冷了,負十八點五度那不就跟愛斯基摩人一樣要整天穿棉襖,不然怎麼受得了!」

「所以這就和地球紅外線輻射有關了!」陳偉宗推推鏡框,然後說:「太陽是地球主要的外來能源,而太陽的能源也日以繼夜不停地傳送給地球。假設,如果地球一味的將這些能源完全吸收會變成怎樣?」

「毫無疑問的,地球的溫度將會逐漸上升,並且到達無法想像的地步。」季鶴立即聯想到答案。

「沒錯!」陳偉宗點點頭。「但是地球在接收這些能源的同時也放射這些能源,簡單的說就是反射,凡是物體本身都會輻射電磁波,溫度越高的物體輻射的能量越高,輻射的電磁波則越短。

來自太陽用的電磁波大部分的波長分佈在0、二微米到四微米之間,其中半數集中在0、三五到0、七微米間的可見領域,而地球輻射的則是在四微米到一00微米範圍的不可見紅外線領域,因此一般人以為地球不會輻射能量,其實這是錯的,人類的肉眼無法視覺不代表不存在,相反的,人類每天都生活在各種輻射電磁波之中!」

「會不會有危險啊?」高亢問。

「有危險你還能活到現在嗎?」陳偉宗聽了朝他笑了笑。

「物體吸收電磁波後會轉換成熱能,如果不發生輻射作用的話該物體的溫度必然不斷的上升。」季鶴若有所悟的對陳偉宗說。

「地球的大氣和地表接收太陽能後將它轉變為熱能,而地球上的物體則將熱能轉變為紅外線能向宇宙射出,這些射出的能大約是每平方公尺一三六七瓦,也大約是太陽傳送給地球的能。

因此,理論上地球並沒有留住太陽所傳來的能量,所以地表面的溫度仍然是負十八、五度,這個溫度我們稱為地球的等效黑體溫度。」

「講了半天還是那麼冷,原來熱能全都反射出去了!」

這種什麼電磁波,什麼能還真的是考倒高亢,只見他一臉茫然的看看陳偉宗,又喝喝茶。

「剛剛說過,地球的平均溫度是十五度C,實際上卻負十八、五度,這其中三十三、五度的差距就是溫室效應氣體造成的。」季鶴為陳偉宗倒了一杯茶,陳偉宗拿起來喝茶潤喉。「地球的大氣中包含各種成分,其中有些成分會吸收紅外線,而這些氣體不但會吸收地球反射的紅外線,氣體本身也會有輻射的能力,因此這些氣體吸收地表的反射的紅外線後又反射給地球,這就是所謂的溫室效應,而在這種作用不斷週而復始下,地球的溫度就提高了,由負十八、五度提升到十五度。」

「也因為這樣,地球不會像遠星體那樣寒冷而孕育生命出來。」季鶴點頭,表示瞭解其中的含意。「那麼,什麼是溫室效應氣體?」

「溫室效應氣體就是大氣中最能吸收紅外線的氣體,這些成分有水蒸氣、二氧化碳、臭氧、甲烷和氧化亞氮,再加上氟氯碳化物。」

「氟氯碳化物?就是現在極力宣導禁用的物質?」高亢恍然若悟,偏著頭問。

「沒錯,就是那種物質!所有的溫室效應氣體都是天然的,唯獨只有氟氯碳化物是人工製造,沒有人工製造地球就不會有這種氣體。

其實這些氣體在地球上是非常稀少的,少到只能用全新的單位來計算它的數量,例如:%是百分之一,ppm是百萬分之一,ppb是十億分之一,ppt則是一兆分之一。

在一個標準狀態下,也就是攝氏零度的氣壓下,整個大氣層換算成厚度約八千公尺,其中二氧化碳含量是三五0ppm,約二、八公尺;甲烷含量一、七ppm,約一、四公分厚;臭氧含量約四00ppb,約三公厘厚;氧化亞氮含量約三一0ppb,約二、五公厘厚,氟氯碳化物的含量更少,約四00ppt,約只有三微米厚,所謂的微米是一微米等於千分之一公厘而已。」

一連串的ppm、ppb、微米聽得高亢頭昏腦脹,只見他半張嘴,拿茶杯的手定在半空,表情猶如得到痴呆症般的看著陳偉宗,彷彿一個不小心跌回學生時代盯著黑板那些歪七扭八的數字符號那樣痛苦。不過他還是聽懂最後那句氟氯碳化物的含量少的可以的意思,這也升起他的好奇心。

「既然氟氯碳化物的含量是那樣少得可憐,又怎麼會對地球產生影響?」

「剛剛說的那些氣體含量在整個大氣中是很少的,我說過大氣的厚度是八千公尺,個別氣體只不過幾公分,甚至幾公厘,這樣的話怎麼能說氟氯碳化物的含量少就不會影響地球,要知道大自然的形成過程是很敏感的,任何外加的力量都會破壞它的結構,所以氟氯碳化物的含量雖然少,但是它也是吸收紅外線的氣體,因此就會反射紅外線回地球,才會亦球帶來額外的溫度使地球溫暖化。」

「說得也是,人體的眼睛只要吹進一粒小沙子就會使整個身體不舒服,何況人工製造的氟氯碳化物怎麼不會傷害地球。」

季鶴對著高亢舉例說明,使高亢更為瞭解一點。高亢朝季鶴笑笑,似懂非懂。

「那麼,聖嬰現象又是什麼?」高亢問。

wenyih
2001-09-22, 06:10 PM
「所謂聖嬰現象係指太平洋的熱帶海水溫度,這個溫度會在每隔三至十年做一次高溫週期。當現象發生時,由於海水溫度驟然上升,空氣中的溫、濕度也隨著改變,因而引發世界各地的氣候發生變化,目前經研究懷疑受到直接影響的有:秘魯外海著名大漁場的魚貨量急速銳減,南美北部的大陸降雨量增加,印度和東亞地區的乾旱,世界各地的颶風以及台灣今年突然增多的颱風,甚至每一個颱風都夾帶大量狂風豪雨的現象,還有全世界的沙漠逐漸擴增的跡象等等,這些都懷疑與聖嬰現象有關,另外,大氣中的二氧化碳和水蒸氣濃度也受聖嬰現象影響。」

「世界各地的氣象異常受到聖嬰現象的影響我聽說過,也知道這種現象會造成什麼結果。」季鶴邊說邊指了指電視畫面,表示貨輪觸礁的事件間接也跟聖嬰現象有因果關係,然後再問陳偉宗:「但是我不明白二氧化碳和水蒸氣的濃度與氣候,甚至地球的大氣結構有什麼關連?」

這個問題不但讓陳偉宗的語氣正經不少,而且神情嚴正了許多。

「大氣中的二氧化碳和水蒸氣濃度不但與氣候有關,甚至和整個生態,以及行星的生命型態有莫大的關連!」

「這麼嚴重?」

「目前地球上的石灰岩都是由珊瑚的石灰質骨骼堆積,再承受重量擠壓而成,而珊瑚的兩大構成因素為二氧化碳與鈣,如果所有石灰岩中的碳分解出二氧化碳並且釋放於大氣中,那麼地球的大氣將會擁有龐鉅的二氧化碳密度。」

「二氧化碳的濃度增加會有什麼影響?」高亢問。

陳偉宗停頓一下,然後說:

「我以金星為例來說明,地球的大氣壓力為一千毫巴,金星的大氣壓力高達地球的九十倍,而且其中大部分都是二氧化碳,因此金星的溫室效應作用地球是無法相比的,它的表面溫度更高達四百八十度C的酷熱。

一般認為行星初形成的大氣因為沒有大氣層保護,所以很容易就被太陽風吹散,紅外線也因為沒有大氣產生溫室效應而直接逸向外太空,而後經由隕石撞擊,以及火山爆發將行星內部的各種氣體噴出,並且構成大氣基礎,這集中包括二氧化碳、水蒸氣和氮。

當水蒸氣從地殼中被釋放後,星體的表面溫度就會因為水蒸氣產生的溫室效應而上升,大氣中的水蒸氣含量增加溫室效應功能便會增強,在不斷循環作用下,水蒸氣無法達到飽和點,最後所有的水分便完全被蒸發,變成一顆又乾又熱的星球。」

「聽起來還真的很恐怖!」高亢聽完陳偉宗的話做了一個畏懼的表情,然後又問:「最近成為全球矚目焦點的『臭氧層破壞』又是怎麼一回事?」

「這應該是說大氣平流層中的臭氧層遭受破壞。而這個問題據研究是由氟氯碳化物所造成的。當人類製造出絕無僅有的氟氯碳化物,並且讓它上升到平流層,這個時候它會被紫外線所破壞,並且釋出氯原子,而這些氯原子會像臭氧搶奪氧原子,缺少氧原子的臭氧就會變成氧分子,最後消耗殆盡,而臭氧層遭受破壞後變會增加溫室效應的作用而使氣候溫暖化。」

長長串串說了一大堆,高亢似懂非懂地望著季鶴,季鶴沒注意,正低著頭整理陳偉宗所有的話和其中含意。

「總之,地球越溫暖化人類的生活環境將會倍覺辛苦。」

「不止倍覺辛苦,所衍生的問題更是無法估計。」陳偉宗搖著頭對季鶴說:「溫室效應會對地球產生絕對影響,當溫室效應氣體濃度增加時,紅外線穿透大氣的能力也隨之降低,進而使地表溫度升高,地表的溫度一旦上升很有可能會高緯度的冰雪融化,而那些冰雪融化後輻射陽光的能力便減少很多,輻射的能力一降低則更增加溫室效應的作用。

具信,五千五百年前的撒哈拉沙漠氣候是比較潮濕的,不但有草原樹木,甚至有野生動物在上面生存,而當時的平均溫度和現在只相差一度C左右,你們想想,現在的撒哈拉沙漠是什麼模樣?」

高亢快速想了一下,然後咋舌不已。

「差一度就差那麼多!」

「是這樣沒錯!」陳偉宗堅毅地說,「很多人預測地球如果持續溫暖化將會溶解高緯度冰雪,並且使海平面升高,這絕不是危言聳聽!」

「那個時候地球就不再是天堂了!」季鶴有感而喃喃唸著。

「何止這樣,我看台灣也有可能只剩玉山頂探出水面!」

「地球只有一顆,人類卻在不停的破壞,漫無限制的化學用品,野心勃勃的征戰行為,核彈、化學武器,甚至日常不經意間排放的氣體在在都顯示人類自己將天堂變成煉獄!」

「煉獄?」

聽到這句話,季鶴轉頭看電視轉播,二十四小時重複報導的新聞不停地播送海邊油污,那黑淄淄,怵目驚心的情景不也是煉獄?



送走陳偉宗後高亢猶如大夢之醒,感覺好像家庭訪問的老師終於走了,小學生恢復逍遙自在的本性。

走回客廳,往沙發上一癱,高亢吐了一口大氣,說:

「偉宗的人是不錯,可是他說起話的那種神情我真受不了!」

「不會啊!」季鶴笑了笑。「我認為他說的非常專業也非常詳細,不這樣的話還不知道我們的天堂會被破壞到什麼程度!」

「我不是不信他。」高亢一股腦坐了起來,像想到什麼。「我只是認為如果有一天地球真的變成不適合人類居住,其中的因果不見得全像他說的那樣。」

話才說完,琳芬失神似地從門外進來,季鶴和高亢同時征忡一下,心中不禁升起異樣的氣氛。

「發生什麼事了?看妳一臉疑問!」

琳芬走到沙發,偏著著想了一陣才對季鶴說:

「前幾天我不是一直在找我舅舅嗎?」

「沒錯啊!」季鶴點頭。「妳說很就沒跟舅舅見面想跟他聯絡聯絡,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

「這幾天我我打電話一直聯絡不上他,連家裡的電話都沒人接,正在奇怪的時候我媽打電話給我說她也聯絡不到舅舅,要我去他家看看究竟怎麼樣了。」

「妳去了嗎?」

「去了,一大早上我就去舅舅家,但是卻發現有些事不對勁。」說到這裡琳芬又把話止住,雙眼露出更為疑惑的眼神。

琳芬的表情和舉動立刻激起季鶴的好奇心,他知道若非事情有些蹊蹺琳芬不會如此躑躅不定。

「到底什麼是妳慢慢說。」

「我也說不上來,只是覺得很奇怪。」抬起頭,看看季鶴和高亢,然後說:「我去的時候舅舅家都沒有人,於是我就問他們鄰居知不知道舅舅一家都去哪裡,是不是旅行去了,但是鄰居說已經一個多月沒看到舅舅一家人了,也沒聽說要去哪裡。」

「一家五口全部找不到?」高亢好奇地問。

琳芬點點頭。

「這不太可能吧,大人小孩無緣無故失去蹤影?」

「我現在知道的就是這樣!」

看到琳芬堅毅的表情季鶴知道她沒有說謊,而且也沒必要說這種謊,不過一家大小五口人憑空失蹤的確讓人費解。

「報警了沒有?」

「剛剛回來的路上有報警了。」琳芬點點頭。「我媽很擔心,怕他們發生什麼意外,要我盡力去找。」

「如果小孩失蹤可以解釋成愛玩,如果大人失蹤可以憂慮遭到不測,但是一家大小無緣無故憑空失蹤卻讓人很難不擔心。」

高亢疑惑的看著琳芬,琳芬知道高亢的意思,用很確定的語氣對他說:

「我舅舅他們一家人的交際非常單純,三個小孩都在就學,舅舅在一家電子公司擔任工程師,舅媽是一間中學的聘任教師,雖然不是很有錢但還算過得去,再以我就就他們的個性來說更不會和人結怨。」

「這就奇怪了!」高亢手指頭在齒縫斯磨,腦子裡迅速釐出整個大概。「這麼單純的人確實是不容易與人發生過節,但是這樣的話更沒有理由會無故失蹤!」

季鶴靜靜抽了幾口煙,盯著茶杯裡的茶渣出神。

「有沒有辦法進去他家裡面看看?」

「那還不簡單!」

高亢曖昧地對兩人笑笑,季鶴知道他的意思連忙舉手阻止。

「不要讓人家誤會我們有不良企圖才行。」

「以前舅舅有給我媽一支備用鑰匙,我問媽看還在不在。」

「這樣最好!」

季鶴轉頭看著高亢,而高亢卻悻悻地別過頭去,像做錯事的小孩。

 

wenyih
2001-09-24, 10:28 PM
打開門,按開燈,屋內的擺設使人頓然眼睛一亮,沒有過多的裝潢,沒有炫亮的燈光,帶點黃澄的溫暖中更添幾分恬淡自然。從一進門,季鶴就感受到這是一間帶有書香氣息的屋子,而且整體給人潔淨明肌的爽朗。裡面的物品收拾的相當有序,看得出來屋子的主人不但愛乾淨,平時對環境的保持也是相當用心。

這些地方高亢也注意到了,不但如此,當他走到沙發旁時還轉身對季鶴和琳芬說:

「看來這間屋子的確有一段時間沒有人活動,所以沙發上已經蒙上一層薄薄的塵霧。」

「不但沙發這樣,所有的物品也是這樣。」季鶴點點頭,說:「不過看得出來屋子是經過一次徹底的打掃後才荒蕪的,如果是突發狀況使他們失蹤絕對不會有時間進行打掃。」

「會不會出國去了?」高亢說。

「不會!」琳芬走過來搖搖頭說:「以前他們如果要出國遊玩一定會打電話給我媽,但是我確定最近都沒有他們的消息。」

「何必猜呢!」高亢笑了一下。「我打個電話請蔣主任幫我們查出入境資料不就知道了!」

「那也好,你打個電話查查看!」季鶴同意高亢的說法,因為照這種情況來研判,琳芬的舅舅一家人很有可能為了某個原因出國,而這個原因讓他來忘了或來不及通知親人。

在高亢到門口打電話給蔣光遠時季鶴仍然信步四處看看,他觀察得很仔細,陽台、房間,甚至桌子底下的報紙雜誌也一一翻開查看,可是還是得不到想要的答案。

幾分鐘後,高亢走回來滿臉狐疑地對他們說:

「蔣光遠在入出境管理局查不到任何他們最近入出境的資料,他也從警方那裡查詢有沒有可疑的刑案,答案還是沒有,他說這種一家五口一起失蹤的案子本來就很少見,而且真是遇害的話早就吵翻天了!」高亢擺了一個認可的表情對季鶴說:「蔣主任在幫我們查詢琳芬他舅舅銀行資金進出情況,一有消息就會聯絡我們。」

蔣光遠說得沒錯,如果真是凶案的話就是滅門慘案,這種案子不可能封鎖的沒有人知道,除非還沒有人發現這件事。

「再仔細找找,也許可以發現什麼線索。」季鶴說。

季鶴走進廚房,打開每一個抽屜、櫃子,沒有發現異樣,所有的擺設就像一般家庭一樣,但是當他打開冰箱時卻不由得疑問升起。

「這個冰箱有一些不尋常!」

高亢聞言走過來觀看,卻看不出任何異常的現象。

「什麼不尋常?只不過像平常的冰箱,而且是一個很乾淨的冰箱。」

「是嗎?你不覺得這個冰箱太乾淨了?」

季鶴一提,高亢微地愣住,並且伸手打開冰箱上層的冷凍庫,這才讓他察覺不一樣的地方。

「的確是太乾淨了,乾淨的連一樣東西都沒有!這一點讓人相當疑竇,沒有任何家庭的冰箱裡面會空無一物,連一瓶水、待煮的菜都沒有!」

高亢驚異地輕聲呼出,季鶴則是鎖著眉心思索。

為什麼琳芬的舅舅出門前要將冰箱裡面的東西清空?難道他們原先就預估這次出門會維持很長的時間,在怕食物腐敗的情況下先將冰箱清理乾淨。但是一般來說旅行回來很有可能第一件事就是想喝杯水,而這種連一瓶水都不保留的處理方式卻是如此的不合常理。

「雖然不知道冰箱為什麼會被清空,但是經由這一點以及屋內的陳設卻可以推斷出琳芬的舅舅並非遭到毒手,因為沒有一個兇手會如此大費周章地整理這一切。」

「沒有錯!」高亢點頭同意。「整理這些東西必然會有廢棄物產生,但是屋內的垃圾桶我都看過了,裡面除了垃圾袋之外什麼都沒有。如果說真有這樣手法乾淨俐落的歹徒,我很難相信還會幫他們倒垃圾,況且拿一堆垃圾從這間屋子走出去難道不會引起鄰居懷疑?所以我認同你的分析,這一家子很可能不是遭到毒手,而是一項有計畫的遠行。」

話才說完,高亢的電話響了,於是他立刻打開接聽。

「嗯……嗯…我知道…..我瞭解…..好,好,謝謝你!」

闔上電話,高亢抬頭對季鶴說:

「你說奇不奇怪?蔣主任查出琳芬他舅舅一個多月前才賣掉另一間名下的房屋和股票等資產,除了目前這一間外包括汽車有價值的東西都變賣成現金,奇怪的是這些所得財務並沒有失落或遭人領走,而是全部完封不動地存在一家銀行裡面。不但如此,他甚至還提前繳清所有信用卡所刷的錢,並且全部辦理停卡。」

「錢都在銀行,信用卡也辦理停卡,那他們用什麼外出旅遊?」季鶴非常不能理解為什麼會這樣,這絕對違背常理,更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不查還好,查了卻沒能讓事情更明朗,反而出現更多違反常理的情況。季鶴和高亢相視無語,印為情形的確讓人費解。

「季鶴,你來一下!」

聽到琳芬的叫喚,季鶴兩人立即轉身向主臥室走去。一到門口,看見琳芬站在床前的梳妝台邊,梳妝台上沒有任何保樣品之類的瓶瓶罐罐,所有的抽屜都被拉開,眼睛微瞟,發現裡面都是空的,而琳芬則是拿著一封信神情詫異地望著自己。

「我打開所有抽屜後發現這封信,你看一看!」

季鶴走過去,伸手接過信。

信封上寫著:大姊

季鶴心想,這應該是琳芬的舅舅留給他姊姊,也就是琳芬她媽媽的留言。於是立刻把信攤開,高亢見狀也靠過來一同觀看,發現信的內容是這樣寫的:

「大姊:

自從母親去世後妳一直是我唯一的親人,這些年來我很感謝你對我的照顧,除了供養我完成學業,也幫我和曉瑜組織這個幸福的家庭,並且有了三個兒女,對於這份情,我再一次由衷的向妳說聲謝謝!

雖然母親的過世讓我一度懷疑人生的意義,但是人有悲歡離合的道理我依然很明白,只不過我開始尋找什麼是人生的真諦,哪裡才能免除這一些不愉快的事務而能稱為永遠。

大姊,我現在要很興奮的告訴妳,對於這個答案我們已經有了眉目!我無法對妳形容一家人是如何用雀躍的心看待這件事,而我要告訴妳的是我們一致決定去追尋。我們當然知道追尋這個目標是一條不歸路,但是我們都將無怨無悔。

因此,我必須將一些事做個交代。

為了報答妳對我的愛護,我和曉瑜決定將所有的一切留給妳,股票、汽車等我們已經將它變賣,並且全部存在銀行裡,信中附上存摺與印鑑,銀行那方面我有交代過,妳憑身分證就可以隨意支取。我和曉瑜以及孩子都希望這些錢能夠讓妳的晚年更為充實和無慮,也希望妳能接受我們的心意。至於這間房子我打算留給琳芬當嫁妝,算是做舅舅的給她的禮物,也祝福她的婚姻能夠永遠美滿幸福。

如果順利的話,請妳不用為我們擔心,因為我們很清楚這一次的目的,並且歡心地準備迎接結果。雖然有些不捨,但是我們沒有一絲絲恐懼和懷疑,因為我們的目標是堅定的,而且正在期許。

很希望和妳分享我們的喜悅,但是又不得不和妳道別,希望妳能體會我們的心境,而我也相信有一天妳會瞭解這層意義。

最後願妳的人生更充實,更美滿!

弟  漢倫 上      

九十年十月二十日留」

看完信,高亢立即倒吸一口氣,並且驚異的呼叫:

「他們進行計畫性的自殺!」

這句話一語挑動琳芬最擔心的念頭,忍不住憂慮與焦急,眼淚竟簌簌地滾了下來。

 

wenyih
2001-09-26, 11:20 AM
「這要怎麼辦?我怎麼對媽交代?」琳芬嗚嗚咽咽地直泣,頓時失去了主意。「到底是什麼事讓他們這麼想不開?有什麼事不能解決一定要這樣?」

「妳先不要急!」季鶴靠過去安撫琳芬,並且拭去她眼角的淚。「妳舅舅的信中並沒有說要去自殺,事情不見得有那麼悲觀。」

「信中是沒說要自殺,但是整封信對這種企圖已經非常清楚,信中分明是對世事徬徨又覺得無力改變,因此萌起輕生的念頭,最後這個念頭爆發出來,並且讓他義無反顧的放棄一切。」

高亢還是認為琳芬的舅舅留這封信等於是遺書,甚至連後事都交代好了,但是季鶴卻不這麼認為,總覺得沒有那麼單純。

「哪裡有寫他們對世事徬徨?如果這個理由構成輕生的原因,又怎麼會一家五口都徬徨?琳芬的表弟最大的已經二十幾歲,最小的也在上高中了,這種年紀的人這麼容易叫他自殺嗎?」季鶴拿起信紙快速再看一次,然後遞給高亢,說:「你可以再看一次,信中一再表示他們是喜悅的,甚至無法形容心底的那份愉快的感覺,要輕生的人會有這種反應嗎?」

「那可不一定,悲極生樂也是有可能!」

「胡扯!未經證實的言論很容易誤導別人的觀念,進而變成強制性的先入為主!」

這一次高亢仔細地再將信看一次,發現其中是有些讓人不解,整封信乍看之下很像一封輕生者的遺書,但是仔細研究又覺得其中充滿了某種期待與希望,不但沒有任何悲觀的意味,甚至還給人一種慷慨赴義的壯烈感。

「我可以接受你的分析,但是也不能排除我的看法,真相還沒查明之前任何情治況都有可能。」看來高亢還是不敢太樂觀。

「當然,有最壞的打算才能做最周全的準備。」季鶴點點頭,同意高亢這一次的說法。

「我該怎麼跟媽說這件事?」

琳芬拭去淚水哽咽地問,季鶴想了一下,認為事情還沒有查清楚之前應該要有所保留。

「我看還是先跟妳媽說他們出國去了,等事情明朗化時再做打算。」

「這樣也好,也許事情不是那麼讓人憂慮。」

琳芬抽慉地點頭,她知道目前也只能先如此掩飾。然而不安的情緒依舊讓心頭微微泌汗,並在一瞬間揪了個疼,她顫了一下,心中暗暗祈禱這不會是件悲劇。

幾天後,這個原本屬於協尋失蹤人口的案子轉到刑事組,再經過刑事組人員研究、調查之後,發現這個案子不但疑點多而且毫無頭緒可言,所有辦案的原則和經驗非但派不上用場,還離奇的讓人不可思議。

最後案子由高層接管,幾經輾轉後終於落到蔣光遠的辦公桌上,由於之前曾聽高亢和季鶴談過這個案子,因此當他接到時顯得格外地小心和好奇,於是他決定捨棄正常的刑案調查方式,重新用自己的方式追查。



亞瑟神情肅穆地看著桌上厚厚的卷宗,這十幾年來累積的檔案竟像磐石般讓他有無比的窒息感,依照人口比率來計算,這些檔案上的人口加總起來竟然達到一百三十二比一,也就是說每一百三十二個人當中就有一個被列入失蹤人口,換算下來數目達到五十幾萬人之譜,而這五十幾萬失蹤人口當中有高達十分之一,約近六萬的數目歸納到他的ODD部門裡來。

這個數目不但驚人,更使他精疲力竭,但是最令人不安的是這個數字不但沒有減少反而與日遽增,而這些只是英國境內的備案資料,提爾根本不敢去揣測未備案的還有多少,全世界到底有多少人被列入這種案件處理他更是不敢去想像。

撇開桌子上那些新送來的案件,光是電腦裡儲存的那些幾乎變成懸案的檔案就讓人有著無力感,沒有跡象,沒有線索,毫無脈絡可循,最後從人們的記憶裡消失變成沒有意義的符號。

亞瑟嘆口氣,有的時候他還真的很想解開那些謎底,但卻又讓他以為根本圖費力氣,因為無形中使他感到這一切並不會有正確的答案,所有的案件依舊會變成懸案。

隨意翻開一個檔案,上面密密麻麻的寫著:

案號:五二六七九號

姓名:里查、蓋瑞爾

年齡:二十七歲

職業:內分泌專家

失蹤日期:二00一年一月十八日

背景緣由:從小失怙,由已故的叔父扶養長大,現今沒有任何親戚,於內分泌系統學有專精,失蹤當天駕著一輛淺藍色車子離開上班場所後即不知去向,該輛車至今也遍尋不著。



案號:五三八六八號

姓名:格頓、提爾華斯

年齡:三十六歲

職業:全球企業團區域負責人

失蹤日期:二00一年二月九日

背景緣由:已婚,育有兩女,婚姻生活美滿,為人精明能幹,事業上展現無法抵擋的魅力與魄力,生性豪爽,家中經常有賓客絡繹不絕,失蹤當天有人目睹他搭上一輛計程車而後失去蹤影,該輛車不久在城外尋獲,但司機與他一同失去蹤影。



案號:五四四三八號

姓名:休姆、萊恩,威爾、度斯

年齡:三十二歲,三十二歲

職業:銀行搶匪

失蹤日期:二00一年四月十七日

背景緣由:兩人合併有多項前科,並且以休姆、萊恩為首組成強盜集團,最後一次搶奪銀行得到鉅款後有人目睹兩人逃至沙漠躲避圍捕,最後款項於沙漠中追回,但是兩人遍尋不著蹤影。



案號:五五二九五號

姓名:希德尼、帕庫姆

年齡:四十一歲

職業:氣象學家

失蹤日期:二00一年五月二十二日

背景緣由:單身,妻子死於四年前的車禍,沒有孩子,沒有不動產。為人正直,是父母及鄰居口中的熱心人士。失蹤當天駕駛一輛租來的銀色車輛欲前往鄰鎮購物隨後即失去蹤影,該車輛有尋獲,車上除一件外套外無任何線索。



號:五八四三三號

姓名:勞倫斯、納萊

年齡:五十四歲

職業:漁夫

失蹤日期:二00一年四月十二日

背景緣由:已婚,育有二子一女,世傳之漁夫,失蹤當天駕駛天使一號於回程途中遇到颶風,其中曾經收到該船的求救訊號,但不久即失去蹤影,連同船上七名成員及該船隻至今未尋獲。



號:五八五二三號

姓名:馬賽爾、尼斯比特

年齡:三十九歲

職業:物理學家

失蹤日期:二00一年之不明日期

背景緣由:已婚,育有二女二子,婚姻生活美滿,擁有自用住宅及車輛。久未與人聯絡後經其弟發現失蹤,家中擺設正常無入侵跡象,一家六口至今音訊全無。



亞瑟搞不懂的是這些林林總總的失蹤案件全無脈絡可尋,無特定對象,也沒有特定職業,唯一相同的是失蹤前作息正常,失蹤後就像氣化了一般從空氣中蒸發掉,這雖然無法讓人置信,但卻是事實,不爭的事實。

「上校,時間已經到了!」

「好,我知道了!」

傑姆士走進來提醒已經到達搭機的時間才讓亞瑟回過神來。闔上卷宗,稍事整理,拿起椅背上的外套穿上,亞瑟露出笑容對傑姆士說:

「走吧!克拉克正等著我們!」

傑姆士面無表情地拎起公事包,隨亞瑟步出辦公室。

******本文由文采出版社出版,請勿轉載******

 

wenyih
2001-09-29, 10:18 AM
從卡特拉不斷舉手看錶的動作就可以知道他的心是何等的急躁與不安,克拉克幾次試著安撫他的情緒,甚至故意轉移到較為輕鬆的話題企圖分散他的注意力,但是現場每個人還是可以看出卡特拉是如此的焦慮。

「怎麼還沒來?」卡特拉一下子低頭,一下子朝窗外看,嘴裡喃喃嘀咕著:「會不會發生什麼差錯了?」

「馬上就到了,你不要急!」

克拉克伸手按住卡特拉的肩膀,不讓他再像剛剛那樣在屋子裡走來走去,那樣會把每個人的心情弄得很煩躁。

「我不是急,我是怕事情發生變故!」卡特拉掙開克拉克的手掌,不安定地說:「他靠得住嗎?我是說會不會有什麼意外?」

「這一點我可以向你保證,我所邀請加入的人絕對是可以信任的。」

「這樣就好,這樣就好!」卡特拉低著頭,眼神略顯渙散。「你不知道,他們的權勢真的很驚人,沒有人可以逃過他們的勢力範圍之外,而他們的滲透力更是你無法想像的。」

「我瞭解事情的重要性,所以才決定祕密會同菁英到這裡來商議。」

雖然卡特拉來沒有說明他帶來的是什麼訊息,但是從他不安的神情很容易讓人他所帶來的絕對是極其重要又隱密的事情。

蔣光遠開始仔細端詳卡特拉這個人,據克拉克的說法,卡特拉是一名天文學家,在太空物理方面更有程度上的成就,而他和專屬的研究小組更曾經參與過先驅二號的工作。

先驅二號是艘遠征的太空船,一九七九年九月一日抵達土星後,於一萬三千哩的近距離通過土星雲層外圍邊緣,並且拍攝到土星的衛星提坦的照片。隔幾天,也就是九月七日,先驅二號在飛過土星時發現一顆新的土星衛星,命名為先驅石,而後,又發現了土星兩條不為人知的土星環,並且成功繪製出土星的磁場。

但是離奇的是卡特拉和他的研究小組約四年前竟然無故退出該計畫,而且從此失去任何消息,所有小組成員的家庭幾乎是在倉促中搬離原居住的地方,當然也包括卡特拉的眷屬在內。在離奇消失四年後,十幾天前卡特拉突然透過管道與克拉克通上電話,當時的他甚是驚恐,見面第一句話就向克拉克表示有極其重要的情報要提供,但是要求克拉克盡所有能力給他完全的保護。克拉克聽過卡特拉的事,也對他失蹤四年的過程產生興趣,於是當下答應他的要求。

其實克拉克到目前為止還是不能瞭解卡特拉的情報含意,因為他提供的很片段,幾乎拼湊不出一個完整性,最重要的是卡特拉本身也不知道自己正陷在什麼樣的事件中,但是他卻很堅定的確信是極其機密的事件,在參與越深越絕嚴重的情況下,終於讓他和克拉克搭上線。

而後,經過幾次的祕密會談,克拉克認為有必要暗中組成一個跨國小組,這個小組必須是用最高層級來保護,小組的成員更不能讓外界知道。所以當蔣光遠接到克拉克的邀請時,根本不知道是為了什麼原因組成這個小組,目的又是什麼,而且他一向和FBI的布魯斯合作,因此CIA的克拉克找上的確讓他頗為意外。

終於亞瑟和他的助手步入了密室,克拉克隨即向現場的人做一個簡單介紹,這時候大家才知道亞瑟是從英國來的。

一等亞瑟坐定後,克拉克的助手華沙就趨上前發給每人一份簡報資料,大夥也立刻拿起來仔細瀏覽,在閱讀的當中每個人的表情都是一樣,不是驚訝,也不是震撼,而是一臉的狐疑,因為沒有人看得懂這份文件所要表達的是什麼,甚至有人懷疑這些片段、籠統、完全沒有頭緒的資料怎麼值得大家聚在一起。

「我不禁要懷疑這份資料是否值得我大老遠從英國來到這裡?」

蔣光遠也是很納悶,盯著那些前段搭不上後段,整篇資料好像發囈語般的字句痴呆。他也算是經歷過事物的人,曾經和季鶴及布魯斯等人和雅特蘭提斯人交過手,因此他很清楚自己所能接受的異常現象到那個程度,但是眼前的事情根本無從說起,何況是拼湊!

「各位都看完了?」

克拉克煞有其事的問,大夥聽了不禁苦笑,因為沒人搞得懂這樣到底算不算「看完了」,但又的確有重頭仔細「看過」一次,只好苦笑著點頭。

但是克拉克可不這麼認為,看起來他對這份「不知道寫什麼」的文件很重視,當大家點頭表示看完的時候,只見他向華沙揚了揚下巴,華沙立即將那些資料收回。然而讓大夥吃驚的不是克拉克在眾人看完後隨即將文件收回,而是華沙收完全部的資料後,竟然走到克拉克辦公桌旁的碎紙機將所有文件絞碎,這不打緊,在文件絞碎到恍如天女散花的彩帶後,華沙還彎下身將所有的碎紙取出,甚至不放過盒子裡的屑屑,然後從屋角拿出一個鐵製的垃圾桶將所有碎紙放到裡面,再一把火將它燒了!

當眾人張著嘴驚訝克拉克如此慎重其事的同時,華沙卻轉個身,從一旁的矮桌上取來茶壺,將水澆在已經變成一堆灰燼的資料上,然後伸手到桶裡面將它攪爛,變成濃濃稠稠的一團,最後再將那團如墨般的灰泥拿到辦公室的洗手間,倒入馬桶,嘩啦嘩啦地沖得無影無蹤。

大夥不但看傻了眼,而且還楞的不知所以然!

克拉克知道大家的想法,表情嚴肅地說:

「這樣做的原因只要要讓大家明白一件事,那就是這個會議是有史以來最嚴密與嚴重的,至於程度到哪裡,說真的包括卡特拉本身也不清楚,但是我可以感受到他所承受的壓力,也可以察覺到這件事非比尋常,而我希望大家也用這種角度來看待這件事。」

身為CIA特別部門的克拉克做出這樣的舉動和警告的確不尋常,這番話也隨即將大家的危機意識凝聚了起來。

「還有一點,我希望這個會議內容,包括目前的成員身份不可對外透露,就像我一樣,甚至沒有和我的上級單位報備,連我國總統也不知道有成立我們這個小組。」

「有必要這樣嗎?我們甚至還不知道到底要做什麼!」

亞瑟不是懷疑克拉克的動機和目的,只是他無法理解連頭緒都沒有的事情怎麼能做得如此慎重。卡特拉聽到亞瑟的話立刻出現焦急的神情,連忙轉頭對亞瑟說:

「雖然我目前無法給各位明確的答案,或者是方向,但是我可以保證這其中一定隱藏著極為重大的祕密,而且我更相信這個祕密不但與各位有關,甚至可能關係到整個地球的生命體。」

「有這麼嚴重嗎?」

蔣光遠對這份說詞存著高度懷疑,他經歷過的事件顯示目前並沒有什麼可以危害到地球的生命體,縱然是科技文明高過地球甚多的雅特蘭提斯人也展現著友善,因此卡特拉的話讓他有些不能接受。

「你可以把話說清楚嗎?我們會試著去感受你的含意。」

亞瑟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水,眼睛卻凝著卡特拉看,卡特拉聽到亞瑟的的話神情突地頹廢下來,低著頭用幾乎自己才聽得到的聲音嚶嚶地說:

「很抱歉,現在我還是不能!」

這句話讓所有人又失望一次,到頭來來是沒有頭緒的公案,沒有頭緒就無從查起,無從查起的話會議就沒有意義再繼續下去了。

然而卡特拉像想到了什麼,抬起頭用誠懇的語氣對大家說:

「我今天當然不會讓大家失望,我帶了一些新的資料過來,我希望這些新的資料能讓各位改變看法,並且從中找出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的線索。」

「什麼資料?」克拉克問。

真要讓他拿出資料反而又表現出舉足不定的模樣,這情形看得蔣光遠沒好氣的輕咳一聲。卡特拉知道眾人的想法,但是拿出這份新的資料彷彿對他是一種莫大的挑戰,甚至可以說是冒著生命危險那樣。好不容易,終於看他眼底盈上了紅絲,牙齒咬著嘴唇,緩慢的從上衣內袋掏出一樣東西。

「這卷錄音帶是我偷偷錄下上級的對話,我不明白其中的對話是什麼含意,希望你們能夠解答出來。」說到這裡,卡特拉嚥了一口口水,用盡呼懇求的語氣說:「這是我冒著生命危險所錄下的,我想大家應該懂得我的意思。」

眾人知道做這種勢必定事經過一番冒險,當然也不願無故讓卡特拉有後顧之憂,於是不約而同的點頭應允。

得到大家的諒解與首肯總算讓卡特拉安了一些心,可是從他喝水的動作大夥知道他還是有所顧慮。

「錄音帶裡有兩個聲音,較粗的是我的直屬長官肯特的聲音,較為低沈暗啞的是更為高級的長官,可惜我不知道他的身份,也沒見過他,因為他總是單獨約見肯特。」

克拉克點點頭,並且讓華沙取來一台錄音機,放到卡特拉的面前,卡特拉攤開包了好幾層的錄音帶,將帶子放進錄音機裡。

剛開始是一陣沙沙聲,偶而聽得出來是兩個人在對話,但是可能是錄的時候距離過遠以致於聽不清楚說些什麼,後來應該是卡特拉將距離拉近,所以才能逐漸清楚聽到兩人的對話內容。

而對話的內容是這樣的:


******本文由文采出版社出版,請勿轉載******

crash男
2001-09-29, 10:23 AM
wenyih 兄,我不是要吐槽,請問你有轉載許可嗎?

wenyih
2001-09-29, 10:30 AM
最初由 crash男
wenyih 兄,我不是要吐槽,請問你有轉載許可嗎?

關於這個問題麻∼∼∼
因為我就是作者本人,小姓李名文義
這裡貼的文章都是我自己寫的∼∼
可以到這裡看看,這裡是我的個人首頁,裡面有證據的∼http://netcity5.web.hinet.net/UserData/wenyih/

wenyih
2001-10-01, 05:26 PM
對話的內容是這樣的:



長官:那個探驗儀到底找到了沒有?

肯特:找到了。

長官:你真是該死,竟然犯下這種錯誤,你知道這會鑄成什麼樣的後果嗎?

肯特:對不起,這是我們的疏忽。

長官:不要跟我說抱歉的話,我絕不允許再有同樣的事情發生!

肯特:從今天開始我們會加強中樞的清洗動作。

長官:最好是這樣,否則沒有人會原諒因你而造成計畫損失的過錯。



對話到此沈靜了下來,似乎兩人改用輕語說話,或者完全沈默不語,大約沈靜了一分多鐘對話才重新開始。



肯特:長官,那個探驗儀要怎麼處置?

長官:銷毀!

肯特:長官,我認為這個探驗儀還是可以使用,似乎沒有必要做這種處置。

長官:不,主委團不會允許有這種瑕疵品存在,沒有人可以保證這個探驗

儀不會犯同樣的錯誤,因此必須強行銷毀。

肯特:我瞭解你的意思,要用熱磁能銷毀嗎?

長官:當然!

肯特:要用自導熱磁還是用雷熱磁?

長官:用自導熱磁即可,不需要用雷熱磁執行銷毀。

肯特:我瞭解,等一下我會即刻去處理。

長官:上次的會議決定增加二百單位的探驗儀,以及三百單位的動物探驗

儀,這件事你要盡快去處理,而且要做得乾淨一點。

肯特:我知道,我會馬上著手進行。但是短時間之內要找到合適的探驗儀

恐怕會引起非議和外界懷疑。

長官:你放手去做,任何阻礙凱薩計畫的事情主委團會排除,必要的時候

可以動用任何力量。

肯特:那麼這次的探驗儀需要哪一方面的區域?

長官:美國、英國、中國、印度以及澳洲地區,動物探驗儀方面則是肉、草食性各佔一半。

肯特:我瞭解,我會安排盡快處理。

長官:還有一點,根據腦動能檢測顯示,基地內部出現異常的腦能量,主委團已經開始進行調查來源,因此你在行動上要特別小心,尤其不可忽略手下的工作團。

肯特:腦能量異常?我的天,希望不會是發生在我的工作團裡面,不過我會想辦法作一次安檢行動。

長官:最好是這樣。



整個對話內容到此結束,每個人聽完莫不丈二金剛摸不出頭緒,很顯然的,對話中用了很多只有他們才聽得懂得暗語,如,什麼是探驗儀?何謂熱磁能?凱薩計畫又是什麼樣的計畫?主委團又是什麼樣的單位?隸屬那個部門管轄?腦動能檢測又是什麼而探驗儀是否指某種儀器,而這種儀器全世界皆有生產,因此才指定要那個區域生產的探驗儀,但如果是同一種類行的儀器應該功能上不會相差太多,那又為什麼不再單一地區取得而非要指定區域才行?

亞瑟首先開口打破現場的沈默以及卡特拉期待的眼神。

「這段對話很明顯是任務的檢討和交付,但是任務的實際內容卻引人遐思,的確很容易讓人不得不懷疑是某個單位正在進行某項計畫。」

「這就是我邀請各位來這裡的原因。」

以克拉克在CAI這麼久所養成的職業習性,絕對可以嗅到其中的不平凡,看眾人聽完錄音帶後開始正視卡特拉的事件他終於感到安慰,因為有了共識才能有更進一步的合作基因。

「有沒有再詳細一些的資料?」

蔣光遠抬頭問卡特拉,希望能有進一步的資訊,可是卡特拉卻搖搖頭,一臉愧疚地說:

「很抱歉,目前止能提供這些而已,不過我會想辦法陸續收集,一有消息會即刻和克拉克聯繫。」

「到時候我會通知大家。」克拉克把身子坐正,用較為嚴肅的語氣問:「那麼,各位對這件事有什麼看法?」

「說真的,目前根本無法有什麼看法或行動,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監查有沒有大量探測用的儀器被購買,進而從中追查脈絡出來,如此而已!」

亞瑟幾乎是苦笑的說完這句話,的確,資訊太少了,光憑這捲錄音帶很難讓人下手。

「我倒是有一個問題想請教卡特拉先生。」蔣光遠突然想起一個關鍵問題,於是問:「你參與的這項工作倒底是做什麼研究?隸屬那個單位?」

卡特拉愣了一下,然後靦腆的說:

「對不起,我並不知道基地隸屬那個單位管轄,在基地裡面所有的人員交際都受到限制,連工作場所也充斥著監視系統,幾乎沒有任何刺探息和對談的機會,因為這種事是被禁止的。而工作的項目都是由上級長官交付,任何人不得詢問,而且每一項工作都是獨立,似乎是從一個大工作中分出細節再一一分配給每個人。」

「四年?四年來你都沒有完成『一項工作』?這四年來就這樣迷迷糊糊過去?」蔣光遠實在難以想像這到底是什麼樣的組織,竟然做到這種程度。「這真的很不可思議!」

「恐怕就像你說的,我渾渾噩噩過了這四年,到最後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卡特拉垂下頭,表情甚是懊惱與頹廢。

現場沈靜了幾分鐘,每個人都在為這種無法接受的事件揣測,雖然目前的資料少得可憐,但卻隱現出其中的不單純性。

此時,克拉克轉頭向華沙示意,華沙點點頭,轉身從辦公桌上拿一個箱子放到會議桌上,打開箱子後眾人一看就知道裡面放的是極微小的對講機,而華沙也馬上取出來分給每人一個。

「我們不可以用一般的通訊器進行聯繫,所以我用這種新開發出來的通訊器分給大家,這種通信器的波率很難被攔截,所使用的衛星是一顆已報廢而漂浮在太空中的衛星,雖然不容易被察覺,但是我希望非必要的時候盡量不要用,畢竟人造的東西總有被發現的時候。」克拉克拿起一個通訊器,說:「各位手上的只能接收,我的才能發送,這是為了保密的因素你們應該可以體認。」

眾人點點頭,順便低頭看手上那個不超過指甲大的接收器。

「這個接收器可以放在離身體十呎內的任何地方,當有訊息時會傳送電波到各位的腦中。」說到這裡,克拉克站起身繼續說:「那麼,今天就到此為止,各位回去後請遵照剛剛的決議密切注意探測儀的動靜,我這邊有消息會立刻和大家聯繫。」

「那好吧,我還有很多事要忙!」

隨著亞瑟起身大夥也一同準備離離開,臨走前,蔣光遠轉身對卡特拉說:

「不管怎麼樣,我還是希望你能注意自己的安全!」

「我明白你的意思。」卡特拉點點頭,說:「謝謝你!」

就這樣,一場找不到目標,沒有頭緒卻跨國成立的小組會議草草結束,也讓每個人回去時所帶的疑問比來的時候多好幾倍。



琳芬憂心忡忡的拿著一張報紙向季鶴跑去,並且喊著:

「季鶴,你看看這條新聞!」